秦蓁聪慧，楼衍自然知道。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秦蓁了。
在别人都以为她还只是个粗莽无知的女土匪的时候，楼衍就已经尝过她的心机算计了。
在别人以为她只是个娇纵跋扈不学无术的安顺郡主的时候，楼衍就已经初步窥到她想要将太子拉下马的野心了。
在别人以为她只是靠着皇帝的宠爱和秦家这个靠山胡作非为的时候，楼衍就已经知道她将太子玩弄于鼓掌中了。
秦蓁的聪慧，果敢，坚强……所有一切美好的品质，没有人比楼衍更清楚了。
他无需外人来告知。
但是，即便再知道她聪慧，再知道她的厉害，楼衍却仍旧控制不住地为她忧心。
她厉害，一个女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在男人绝对强悍的力道面前，她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她甚至还怀着一个孩子。
这段时间，楼衍都不敢去想秦蓁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每过去一个时辰，楼衍的心就被人凌迟一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萧遥看着楼衍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欲走。
身后的楼衍突然说：“你……对这个大皇子府了解多少？”
萧遥一愣，回头看向楼衍。
楼衍抬起头，静静地和他对视：“太慢了，拆房子……还是太慢了。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对这里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还有哪里能藏人？”
这是萧遥第一次见到楼衍这么脆弱的样子，这也是楼衍第一次张嘴求人。
即便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萧遥都不禁动容。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人一定在这个府里？”萧遥忍不住问了一句。
“前后不过几个时辰，萧玦没有时间将人转移出去。”楼衍老老实实的回答，“而且，萧玦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他们守在这个府邸周围，除了那个冒牌货之外，他们没有再见过别的人出府。”
所以，人一定在这个府里，只是他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萧遥沉吟片刻，这才说：“这大皇子府原是前朝重臣的府邸，本来一直空置着，后来萧玦从皇陵回来，父皇懒得为他建府，便直接将这座宅子赏给他安置。因此，这宅子我也不是很熟悉。”
楼衍的眼神暗淡下去，不吭声了。
萧遥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让人继续盯着这边，自己先回了皇宫。
等萧遥一走，楼衍突然吩咐：“加快速度。”
他不怕萧承邺，不怕那满朝文武，他就怕秦蓁等不及了，怕秦蓁受到伤害。
这座宅子，慢慢地变成了一座废墟。
最后，只剩下楼衍他们所在的这座院落。
这院落之前是萧玦住的，里头有他的寝室，书房，剩下的几间宠妾住。
如今房间已经腾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之前拆了那么多不见人影，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人就在这个院落里的某个地方。
范围缩小了。
楼衍的眼睛已经熬出了红血丝，他盯着这院落，吩咐下面的人：“小心点，千万不能伤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