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金道长点点头，“几年前，我在下乡途中，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一处地下灵脉分支逸散点，虽然灵气不算特别浓郁，但胜在精纯绵长。”
“我便在上面，按照特定的方位，栽种了一批树木，布下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将地下逸散出的灵气汇聚起来，缓慢地滋养我这‘定星盘’。”
他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郁闷和不解的神色，又叹了口气：
“只可惜啊……上个月我抽空回去查看，准备为罗盘补充灵力时，却发现那聚灵阵运行良好，但阵法中心汇聚的灵气，竟然没有聚起一丝。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凭空抽走了一般！”
“我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阵法有破损之处。可能……是那个阵法在我不在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效果吧？”
杨序舟越听，心里越是咯噔一下，感觉这描述……怎么那么耳熟？地下灵脉、树木、聚灵阵……
金道长说的聚灵阵，难不成就是他在奶奶家附近那个茶园里看到的、被小白团一口气吸干的那个阵法？！
当时小白团就是将那里汇聚的所有灵气吞噬一空，然后通过咬了他一口，将大部分精纯灵力渡给了他，才导致他法力暴涨，连破境界。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地问：“金道长，冒昧问一下，您当初设置那个聚灵阵，用来布阵的，具体是用的什么树木？”
“茶树啊。”金道长不假思索地回答，
“当时想着，如果用灵气滋养这些茶树，说不定长出来的茶叶也会蕴含一丝灵性，煮茶饮用，或许能有清心明目、延年益寿的些许效果。”
“唉，可惜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你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金道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
“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茶树上！茶树本身或许不适合作为聚灵阵的阵基，无法有效锁住灵气！”
“下次布阵，我得换个树种试试，比如松柏或者银杏之类的，或许效果会更好！”
“……”杨序舟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分，果然是这样！
看来确实是自己和小白团，在不知不觉中，把金道长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年、用来滋养法器的聚灵阵所产生的灵气，给一锅端了！
而金道长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甚至还在自我反思，认为是阵法设计或者树种选择出了问题。
这让他心里不由得生起浓浓的歉意，感觉像是无意中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而主人还在怪罪门锁不牢。
但他又没法直接说出来，只能将这份愧疚埋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补偿金道长。
想到这，杨序舟小心翼翼地问：“那……没有了那处‘聚灵阵’，您如何给‘定星盘’补充灵气呢？”
“我们道观有一处聚灵阵可以继续用，但是灵气不够。”金道长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另外寻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布阵才行。”
这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的小梁总似乎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对话，回过头来，热情地说道：
“金道长，您到时候要是找到了其他有灵气的好地方，需要租下来布阵，尽管跟我说！”
“我来出面搞定地皮，您想种什么树，咱们就种什么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哼！”金道长却是不领情，瞥了小梁总一眼，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属于修行人的傲气，
“我还需要你来租地？我们青云观虽然名声不显，但山林田产还是有的，不差这点钱！”
“呃……好吧。”
小梁总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由语塞，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尴尬地说了声，悻悻地转回头去。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几分钟后，被小梁总兴奋的声音打破。
他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看了几眼后，激动地转过头对后座的几人说道：
“哇！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刚刚直播的录屏和话题发酵了！虽然最后中断了，但最高观看人数超过了10万！”
“现在热度还很不错，直播间虽然黑屏，但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在线讨论呢！”
“后面不是没在直播了吗？画面都黑了吧？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在直播间里守着？” 杨序舟听到这个数字，有些好奇地问。
“没错！” 小梁总用力点头，双手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同时解释道，
“现在的观众就爱这种带有悬念和突发状况的！他们都在猜测我们最后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中断，黎茗那声尖叫是不是真的撞鬼了，讨论得可热烈了！”
“我得赶紧跟黎茗说下，让他现在就用手机开个简单的直播，跟观众报个平安，简单说一下后续，稳住流量！”
他显然深谙运营之道，不想浪费这波热度。
“等等！” 金道长突然出言制止，他的语气严肃而不容置疑，
“小梁总，直播可以，报平安也行。但是，千万不要跟观众提及我们具体遇到了什么红狐狸、阴煞聚灵阵之类的事情！”
“这种事情一旦传开，轻则引起无知民众的好奇和模仿，冒险前来探索，重则可能引发社会恐慌，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内包括司机在内的所有人，接着沉声说道：
“另外，你们几个人，包括所有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回去之后，务必守口如瓶，千万不要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出去！明白吗？”
“好的好的！金道长您放心！” 小梁总立刻比出一个oK的手势，连连保证，
“规矩我懂！这些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信，反而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已经跟他们几个都交代过了，今天的事情，我们一定烂在肚子里，断然不会向外透露分毫！”
他指了指后面跟着的车，表示已经统一了口径。
他语气诚恳地补充道：
“今天要不是您三位道长出手，我们这几个，十有八九真要完蛋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都难说。这份情，我们记着呢！”
金道长见他态度诚恳，安排也得当，这才微微颔首，“嗯”了一声，恢复了之前的沉默，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