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萧无寂的手腕流下来，滴在地上。
萧无寂没有擦，也没有包扎。
刚才打得太累，身体还在抖，但萧无寂脑子很清醒。现在不能休息。
萧无寂抬起手，连上系统。
“启动统治协议。”
话一说完，脚下的废墟就开始震动。不是乱晃，是有节奏地动，像心跳一样。一道道光从地下冒出来，组成一个大阵，朝四周扩散。
资源自动汇总，建筑图纸上传，军队命令也发了出去。
夜无锋的名字排在指挥名单第一个。
“清剿残余敌人，一个不留。”
消息发出三秒后，回复就来了。
“已行动。”
两个字，干脆利落。
萧无寂点头，继续操作。萧无寂调出城市建造模板，发给后备队伍。这次不试运行，直接全速开工。主城就建在boSS死掉的地方，名字也想好了——镇渊城。
最后一道命令是封住空间裂缝。情报组全体上线，用标记弹找出所有异常点，准备封印。
做完这些，萧无寂站在原地喘口气。
风吹过来，带着烧过的味道。
远处还有火在烧，但已经被控制住。萧无寂的力量压住了混乱，这里终于安静了。
可萧无寂心里还是空的。
萧无寂赢了，掌控了一切，称号也拿到了。眉心那道金光就是证明，“星域全能主宰”四个字刻在系统里，谁都改不了。
但萧无寂问自己——
统治是为了什么？
以前萧无寂不在乎。萧无寂只想变强，强到没人能杀萧无寂第二次。上辈子被人背叛，死在电脑前。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拼命换战力。萧无寂一直相信：力量就是真理。
现在，真理在萧无寂手里了。
萧无寂却发现，光有力量不够。
萧无寂低头看手上的血。这血不是白流的。星儿传消息、墨老修防御塔、夜无锋一直在暗处守着……这些人拼了命帮萧无寂走到今天。他们不是怕萧无寂，是信萧无寂。
所以萧无寂不能只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
萧无寂得守住这份信任。
风刮过脸，萧无寂闭上眼。
一句话慢慢浮现。
“力量是真理……但真理，要有人守。”
萧无寂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这句话一出口，整个空间都停了一下。
连系统也卡了半秒。
接着，墨玉牌震动起来。
【检测到至理领悟，符合终极认知标准】
【发布终极任务：回归星域，传播真理】
【奖励：星域永恒守护者】
萧无寂睁开眼，看着提示框。
萧无寂没马上确认。
萧无寂知道这个任务不一样。以前的任务都是杀人、献祭、占地盘，全是数字。
这次，系统认了“道理”。
萧无寂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资源重要。
萧无寂嘴角微微扬起。
“有意思。”
这时，有人走过来。
苏清瑶抱着一堆数据板。脸上有灰，衣服破了角，但眼睛亮亮的。
“主上。”苏清瑶站定，把板子递过去，“战场资源统计好了。稀有矿占37%，能量结晶够三年高强度作战用。”
萧无寂没接。
“你觉得这些值钱吗？”萧无寂问。
苏清瑶一愣。
苏清瑶看看数据板，又看看他流血的手，忽然笑了。
“值钱。”苏清瑶说，“但主上刚才说的话，更值钱。”
萧无寂挑眉。
“哪句？”
“‘真理要有人守’。”苏清瑶看着他，“这话比什么都贵。”
两人对视几秒。
然后萧无寂笑了。
萧无寂知道，她懂了。
不是算账那种懂，是真的明白了萧无寂要走的路。
这时，空气轻轻动了一下。
夜无锋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受了伤，左手垂着，明显刚打完硬仗。但他站得直。
夜无锋走到萧无寂面前，单膝跪下。
“主上。”
声音低，却稳。
“我们都会守这个理。”
不是“我”，是“我们”。
夜无锋说的是整个暗影军团。
萧无寂看着他，没说话。
萧无寂知道这句话有多重。
以前夜无锋跟着他，是为主上效力。现在，他是为一个信念而来。
力量不再是目的，而是工具。
守护才是终点。
萧无寂伸手，按在他肩上。
“起来。”
夜无锋起身，回到原位。
三人站在废墟最高处，风吹着他们。
下面的人已经开始干活。有人划地基，有人插旗标位置，有人巡逻。一切都井井有条。
但萧无寂知道，这里的事结束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萧无寂转身，看向星域方向。
那边还在乱。有人抢地盘，有人抢资源，有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干。
他们不懂什么叫“守护”。
所以萧无寂必须回去。
萧无寂抬手，抹掉脸上的灰。
“准备出发。”
苏清瑶问：“去哪？”
“回家。”
三个字落下，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任务状态更新：回归星域，倒计时启动】
夜无锋立刻打开航线图。
苏清瑶开始清点物资。
萧无寂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土地。
这里是萧无寂的起点。
但萧无寂不属于这里。
萧无寂属于那些还在黑暗里挣扎的人。
萧无寂迈步向前。
脚下的光纹亮起，像一条路在前面铺开。
苏清瑶跟上来一步：“主上，要是有人不信呢？”
萧无寂没回头。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见。”
夜无锋走在最后，手放在匕首上。
夜无锋抬头看了看天。
那道裂缝还在，但不再往外漏光。
它快合上了。
就像旧时代快要结束。
新的规则就要开始。
萧无寂走到边缘，停下。
前面没有桥，没有船，也没有门。
只有黑。
萧无寂抬起手，掌心向前。
一道光从萧无寂体内冲出，刺进黑暗。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成千上万道光柱升起，连成环，变成一座巨大的传送阵。
这是萧无寂用“星域全能主宰”的权限临时建的通道。
只能用一次。
代价是萧无寂三天寿命。
萧无寂不在乎。
萧无寂只知道，这一趟非去不可。
萧无寂走进光圈。
苏清瑶紧跟上去。
夜无锋最后一个进去。
传送阵开始运转，声音越来越大。
就在光要吞没一切时，萧无寂忽然开口。
“记住。”
萧无寂的声音穿过轰鸣，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
“我们不是去征服。”
“我们是去点亮。”
光炸开。
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废墟恢复安静。
风吹起灰，扫过空平台。
地上残留的血开始发热。
泥土发出轻微响声。
一颗火星从空中落下，砸在萧无寂站过的位置。
它没有灭。
反而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