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VIp病房里，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徐久银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脸色已经比营救时好了许多。医生刚做完检查，说老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和营养不良，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
龙飘雪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给老太太剥着橘子，时不时低声说上几句贴心话，逗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顾明站在窗边，背对着病房里的温馨画面，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蓝牙耳机里，传来老一沉稳的汇报声。
“老大，那八个绑匪全都审过了，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自己缺钱临时起意，根本不认识什么余青雪。我们查了他们的背景，全是些有案底的闲散人员，和青雪集团没有任何明面关联。”
顾明的指尖微微用力，烟盒被捏得变了形。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余青雪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可能留下把柄？那些绑匪，不过是她抛出来的弃子，就算被抓，也绝不会供出她。
“空壳公司那边呢？”顾明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个空壳公司的法人，是个流浪街头的乞丐，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连自己名下有个公司都不知道。至于余青雪的那个远房表弟，三天前就已经出国了，去了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小国。”
老一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印证着顾明的猜测。余青雪这步棋，走得太绝了。从绑架到藏匿，从抛车到杀人灭口，再到最后的金蝉脱壳，每一环都扣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破绽。
“老大，还要继续查吗？”老一问。
顾明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查，怎么不查？给我盯着余青雪，她就算藏得再深，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另外，派人保护好老太太和飘雪，加强别墅和医院的安保，我要让她知道，想再动我的人，没那么容易。”
“是！”
挂了电话，顾明转过身，正好对上龙飘雪看过来的目光。她放下手里的橘子，走到他身边，轻声问：“还是没有证据吗？”
顾明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余青雪太狡猾了，她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
龙飘雪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温暖而柔软：“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奶奶好好养身体。余青雪既然敢做，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顾明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的焦躁渐渐平复了几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说得对。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病房里的徐久银，听到两人的对话，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顾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明小子，那个余青雪，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这次吃了亏，肯定还会再来。你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婆子我还硬朗得很，不怕她。”
顾明走到床边，弯下腰，握住老太太的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奶奶，您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您。余青雪欠我们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徐久银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婿。”
就在这时，顾明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阴冷声音：“顾明，恭喜你救回了老太太。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下次，我要的，可就不止是让你乱了阵脚了。”
顾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轻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挑衅，“重要的是，你身边的人，不止徐久银一个。顾明，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电话被猛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顾明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不是余青雪。
这个声音，他从未听过。而且，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和余青雪截然不同的狠戾和疯狂。
难道，除了余青雪，还有别的敌人？
暗影组织？
这个念头一出，顾明的心里猛地一沉。他想起了那些年和暗影组织的交锋，那些人，比余青雪更狡猾，更残忍，更不择手段。
如果真的是他们，那这场仗，就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龙飘雪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忧地问：“怎么了？老公。是谁打来的电话？”
顾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是个骚扰电话。”
他不想让龙飘雪和老太太担心。有些事，他一个人扛着就够了。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顾明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如鹰。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暗处的敌人，就像蛰伏的毒蛇，随时都可能亮出獠牙。
余青雪，暗影组织，还有那个神秘的打电话的人。
一个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顾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是谁，敢动他顾明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八的电话。
“老八，从明天开始，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预案。另外，给我查一个号码，我要知道，这个电话的主人，到底是谁。”
“是，老大！”
挂了电话，顾明抬头望向夜空。
乌云密布，星月无光。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老子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