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王子卿终于开口了,她的面色依旧平静,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她的胆子,是本宫给的,不知大皇子妃觉得,够不够?”
话音未落,她缓缓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那令牌约莫巴掌大小,通体由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五爪金龙纹样,龙鳞清晰可见,栩栩如生,边缘镶嵌着一圈细碎的宝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令牌上,金光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令牌的正面,赫然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将令牌高高举起,呈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跪在地上的顾客与伙计们,见到那枚令牌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而薛静怡一行人的脸色,更是从震惊转为惊恐,一个个浑身发抖,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嚣张气焰。
“噗通”“噗通”几声闷响,薛静怡、林梦瑶、沈若薇,以及她们身后的所有丫鬟仆妇,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脑袋紧紧地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怠慢。
“臣妇\/小女\/奴婢,拜见太子妃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语气恭敬到了极点,甚至还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枚令牌,乃是皇帝肖以安亲赐的至尊令,令牌之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见此令牌,便如同见到皇帝本人,无论身份高低,皆需跪拜行礼,就连皇后娘娘见了,也要礼让三分。这令牌是当日皇帝下旨册封王子卿为太子妃时,暗中连同册封圣旨一同赐予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日后有人不长眼,欺负这位太子妃。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枚至尊令的第一次使用,竟然是在这样的街头闹市里,面对的还是大皇子妃。
王子卿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行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嘲讽笑意,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怎么,宫中尚衣局精心制作的衣裙,难道还不合大皇子妃的心意?竟然要跑到这市井店铺里来挑选,还要靠着抢夺他人的衣料来彰显身份?”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薛静怡身上,语气愈发冰冷:“既然入了这市井之地,便该守这市井的规矩,与人友善相处,而非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身为皇家皇子妃,张口闭口便是‘贱婢’‘贱民’,既无大家闺秀的仪态,又失皇家的风范,实在有失体面。若是这般想让人跪拜行礼,出门时大可拉起皇家仪仗,敲锣打鼓,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的身份,何必在此为难寻常百姓与店铺伙计?”
说完,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林梦瑶与沈若薇,语气沉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斥责之意:“今日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到京中贵女们的风采,当真是‘不同凡响’。侍郎府的千金,御史大夫的千金,皆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粗俗不堪,盛气凌人,动辄便要打骂人,这就是你们平日里所学的教养?”
林梦瑶与沈若薇吓得浑身发抖,脑袋埋得更低了,连连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急忙讨饶:“太子妃殿下饶命,太子妃大人有大量,小女知错了,小女再也不敢了!求太子妃殿下开恩,饶过小女这一次吧!”她们平日里跟着薛静怡横行惯了,早已目中无人,之所以这般害怕,并非是真心知错,而是畏惧王子卿手中的那枚至尊令。她们深知,这枚令牌代表着皇帝的权威,若是惹得王子卿不快,仅凭这枚令牌,便能轻易让她们两家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知错?”王子卿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你们不是知错了,是怕了,怕我手中的这枚至尊令,怕陛下的威严,怕自己的家族因此受到牵连。”
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所有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今日若是没有陛下的这枚金令,怕是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都要跪在你们脚下,任你们搓扁捏圆,随意欺辱吧?”
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不停地磕头讨饶,嘴里不停念叨着“太子妃饶命”,店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讨饶声。
王子卿缓缓抬脚,一步步走到薛静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微微俯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语气轻松,慢条斯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今日倒是托了大皇子妃的福,让我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接触京中的贵女们,见识到了别样的‘风采’。”
她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看在大皇子妃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本宫便不与各位计较了。只是希望各位日后好自为之,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与傲气,莫要再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下次若是再让我遇到这般事情,可没今日这般好运了。诸位,后会有期。”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琼衣坊的门口走去。身后的秋月、冬雪与两名宫女连忙拿起打包好的衣裙,快步跟了上去。一行人走出琼衣坊后,店内的众人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满是震惊与后怕。
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店铺夺衣风波,就此落下了帷幕。这是王子卿自册封太子妃以来,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在人前正式亮相,也是第一次与京中的贵女们直面硬刚。最终,王子卿不费吹灰之力便完胜而归。而这场发生在琼衣坊的闹剧,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到一天的时间,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寻常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深宫中的皇帝肖以安与皇后,还有诸位皇子们,也很快便得知了此事。京城的风云,似乎因为王子卿的这次出府,悄然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