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三个月悄然流逝,艾菲斯来到卡斯波特城已过半年时间。
如今的艾菲斯,早已褪去了初来卡斯波特城时的语言生涩。米尔斯王国语对他而言,已非常自然流畅——无论是市井酒馆里的俚语还是贵族宴会上的婉转辞令,他都能听懂、说出、读透、写准。语言这道最初的屏障,已然彻底瓦解。
这三个月,他也将心力倾注于魔法修行之中,白天在协会训练场练习魔力操控,午后研读藏书馆的典籍,夜晚则反复推演罗米尔笔记中的破解之法。藏书馆的管理员甚至已认得他——那个总在角落安静翻书、从不喧哗、却借阅速度惊人的法师。
他“留影”下来的关于结界与阵法主要典籍已有上百册,还有数百册的辅助材料,内容涵盖能量节点共振、空间折叠屏障、多重嵌套式防御矩阵等各个领域。虽然艾菲斯对主动构建复杂结界仍显生疏——毕竟构建需大量实操与材料支持,但他在破解结界方面,却已积累出远超同阶法师的敏锐直觉。
这一切,几乎全赖罗米尔那本珍贵的笔记。
笔记中虽然有涉及如何布阵设界,但正本密密麻麻记录的,几乎是各类结界的弱点、能量回路的断点、符文序列的错位规律,甚至还有手绘的“破解路径图”。
显然,罗米尔生前执行的任务多为潜入、侦查或突袭,面对的往往是敌人临时或长期布置的结界体系,因此才积累了如此庞杂而实用的破解经验。艾菲斯将罗米尔的心得与理论典籍相互印证,也渐渐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结界逆向解析法”。
与此同时,两部秘典的修习也取得显着进展。
《法术被动维持方法》的修习已使艾菲斯能够同时维系两种被动法术,但代价显着——两者并行时,最多仅能持续约一个小时。
相比之下,若只维持单一被动法术,他几乎可以不间断地运转十几乃至数十小时。这一巨大差异清晰表明:同时维系多重被动法术对精神力与魔力回路的负担,远非简单叠加,而是呈几何级增长。
而《魔力精细操控》的进步更为显着。艾菲斯认定此术与精神力的强度高度相关——精神越强大,魔力操控便越如臂使指。且有了他早年在鲁尔斯为炼制高级药剂,曾受导师卡恩特尔亲自指点过魔力操控技巧,如今再结合这部秘典,才在魔力操控上突飞猛进。
如今,他已能对攻击法术进行动态操控:火球术不再只是直线飞射,而是可在空中骤然转向、迂回包抄,甚至短暂悬停后二次加速;数枚光球术亦能沿不同轨迹高速移动,操控的移动速度甚至不低于火焰术。
此外,不仅仅是运行轨迹,火球术、光球术等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和操纵距离也有了显着的增加,然而,随着操纵距离的增加,随着火球术、光球术离开自己的视野,便也失去了对法术的控制,只能感觉到对这些法术的一丝联系。
所以,他正尝试将这种操控与自己的天赋能力结合,魔法离开自己的视野后,通过在他自己的天赋地图上进行魔法操控,,以意念引导其绕过遮挡、精准命中视线之外的目标。
初步试验已有成效,在训练场,他背对靶标,闭上眼睛,仅凭天赋地图引导一枚火球绕过三重石柱,最终准确击中十米外的魔力感应板——虽耗神颇巨,且距离尚短,但方向已然明确。
这段时间,艾菲斯虽以魔法修炼为重,却也架不住波特尔三番五次的热情邀约,以及贵族圈日益频繁的示好。他终究还是出席了几场上城区的贵族舞会。
渐渐地,他在贵族圈中的存在感悄然提升。克莱斯特子爵甚至主动遣人送来手札,邀他共进下午茶;几位与魔法沾边的勋爵子弟更是频频示好,言语间满是敬慕。
不过,也并非所有贵族都是如此,一次子爵举办的舞会上,一位伯爵意外莅临。子爵殷勤地将艾菲斯引荐上前,言辞间满是推崇,可那位伯爵只是淡淡颔首,目光稍微掠过他后便和其他贵族谈论政事。
艾菲斯对此毫不在意,在伯爵眼中,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四阶外派法师,到时间后便会返回鲁尔斯,不会带给他多少利益,并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而在一场晚宴上,艾菲斯还意外遇见了多莱特男爵——那个设局骗走亨特利全部身家、直接导致其破产流落街头的始作俑者。
晚宴上,多莱特男爵身形富态,锦袍华服,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言谈举止圆滑周到,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久经世故的从容与亲和。他频频举杯致意,对侍者也温言有礼,甚至在谈及边境魔物肆虐时,还流露出几分“忧国忧民”的神情。
若非早已知晓亨特利的遭遇,艾菲斯几乎无法将眼前这位风度翩翩、谈吐得体的贵族,与那个设下骗局、诱使亨特利倾家荡产的黑手联系在一起,这副人畜无害的面具实在太过完美,完美到令人不安。
而多莱特男爵显然也并不知道艾菲斯与亨特利的关系,他甚至主动上前攀谈,语气热络。艾菲斯神色如常,回以标准的社交礼仪,微笑寒暄,言辞得体却不逾矩。
艾菲斯心中清楚:此事终究是亨特利与多莱特之间的私人恩怨,自己并不打算插手,更何况,多莱特男爵的背后也必有靠山,自己只是一个外派法师,在米尔斯并无基本盘。因此,他选择静观其变,只将这份认知深埋心底。
自从艾菲斯彻底掌握了米尔斯王国语,沟通再无障碍,亨特利的行动除了照常在酒馆中留意流言与动向,还开始深入影市为艾菲斯获取交易物品情报。
他没有辜负艾菲斯的信任,很快便重新联络上了旧识法尔纳,凭借这层关系,亨特利得以频繁出入影市,悄然收集情报、探查货源,将一份份清单带回给艾菲斯。
从走私魔晶、禁术残页,到异族遗物、失传药方,琳琅满目。艾菲斯仔细审阅,发现其中虽不乏令人心动之物,但大多价格虚高,或真伪难辨,实际价值远不及标价;另有一些,则因风险过高或用途不明,被他果断舍弃。
艾菲斯还开始了和拉雷克的合作,由拉雷克利用其采购渠道,购买药剂材料;艾菲斯则在自己房间的炼制药剂。双方约定:药剂售卖的利润,扣除成本后五五分成。
拉雷克对此喜出望外——原本以艾菲斯的身份与技术,本可独占七成甚至更多。但他不知,这正是艾菲斯的长远考量:拉雷克深耕本地多年,人脉虽散却不绝,未来若想获取魔物肉的烹制方法,或许此人能够牵线搭桥。这笔“让利”,实为提前投资,建立双方的信任。
至于药剂种类,艾菲斯也极为谨慎,高级圣光药剂绝不可在此地流通,而治疗药剂和魔力药剂又太过于普通,利润太低,他最终选定四种:高级迅捷药剂、中级隐身药剂、中级隐息药剂和中级火焰药剂。
这些药剂在市面上本就稀少,且需求旺盛,一经推出便供不应求。拉雷克的“琥珀藤商会”也因此重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