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跟疯了似的刮了整整一天,直到后半夜才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慢慢歇菜。
林峰踹开被黄沙堵得半掩的防盗门,脚刚迈出去就陷进了齐脚踝的沙堆里,每走一步都跟踩在里似的费劲。风还剩点余劲,卷着细沙打在脸上,跟小刀子划似的,他下意识皱紧眉,抬手用炼气期刚稳固的能量裹住脸,嘴里碎碎念:“这破沙子,比修仙界的迷魂沙还烦,刮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哟,现在知道嫌烦了?刚才修炼摸鱼的时候,怎么不说风大影响你发呆啊?】系统的清冷机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吐槽,直接炸在他脑海里。
“闭嘴吧你,”林峰翻了个白眼,踢开脚边一块被沙埋了大半的塑料板,“我那叫养精蓄锐,总比你这只会嘴炮的废物系统强,连个挡风沙的功能都没有。”
他沿着墙根慢慢走,眼前的景象看得他瞳孔微缩——往日还算热闹的街道,此刻全被黄沙盖得严严实实,跟铺了一层厚厚的金毯子似的,却透着一股子死寂的绝望。几辆废弃的汽车被埋得只剩个车顶,玻璃碎成渣子嵌在沙里,远处隐约能看到被黄沙半吞的楼房,墙皮剥落,窗户洞开,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这片被灾难蹂躏的土地。
更扎心的是沙堆里偶尔露出来的衣角和手臂,青紫僵硬,一看就是没撑过沙尘暴的未修炼者。林峰脚步顿了顿,眼神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撇了撇嘴,跟系统吐槽:“早说了让他们跟着练点基础功法,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直接成黄沙肥料了,纯属自找的。”
【你倒是看得开,刚才路过三楼楼道的时候,是谁下意识用能量把快塌的承重墙撑了一下?】系统精准戳破他的嘴硬,【嘴比钢板还硬,心却比豆腐还软,典型的口是心非怪。】
“那是怕墙塌了砸到我修炼的地方!”林峰脸不红心跳不慌,梗着脖子反驳,刚要转身往回走,脚下却踢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的老者,半截身子埋在沙里,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得渗血,眼睛半睁着,微弱地喘着气,手还死死抓着一个破布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老者似乎察觉到有人,虚弱地抬了抬眼皮,声音细若蚊蚋:“水……水……”
林峰站在原地,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救?费能量不说,还耽误他回去吸收沙堆里残留的风沙能量修炼;不救?这老头的眼神太刺眼了,像极了他穿越前老家隔壁的爷爷,每次见了他都笑眯眯地塞给他糖吃。
【犹豫了?不是说“自找的”吗?】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看戏的意味,【赶紧走啊,别耽误你这“修仙大佬”修炼。】
“你少阴阳怪气的!”林峰咬了咬牙,蹲下身,伸手一把将老者从沙堆里拽了出来。老者轻飘飘的,像一片枯叶,被拽出来的时候还咳出了几口沙沫子,气息更弱了。
林峰皱着眉,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半瓶纯净水——这是他之前冒着生命危险抢回来的,本来想省着喝三天,现在也顾不上了。他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往老者嘴里倒了几滴,生怕倒多了呛着他。
几滴水下肚,老者的眼神稍微亮了点,看着林峰,声音依旧微弱:“谢……谢谢你,小伙子……”
“别误会啊,”林峰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双手抱胸,嘴硬道,“我就是怕你死在这儿,发臭了影响我修炼,可不是特意救你。还有,这水是我剩的,你喝了我的水,等会儿能动了自己赶紧走,别赖上我。”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苦涩又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好……我不麻烦你,我……我就是想找找我的孙子,他昨天去买吃的,还没回来……”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没接话,只是眼神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周围的沙堆,心里有点发闷。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磨叽了!刚才吸收的风沙能量快散了,赶紧回去修炼,不然炼气期初期都稳不住,明天再来场小风沙,你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知道了知道了!”林峰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老者,终究还是没忍住,从怀里摸出两块压缩饼干,丢给老者:“拿着,赶紧吃,吃完自己找地方躲着,别在这儿待着,晚上可能还有余沙。”
说完,他不等老者回应,转身就往回跑,脚步快得像在逃避什么。跑了几步,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者正颤巍巍地拿着压缩饼干,望着他的背影,嘴角还挂着笑。
林峰脸一热,狠狠瞪了一眼空气,对着系统低吼:“看什么看!赶紧屏蔽杂音,我要修炼!再啰嗦我就把你关机!”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憋笑,【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模样,活像个被抓包的小偷,怂死了。】
“闭嘴!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