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严肃的讨论告一段落,房间里气氛趋于平缓时,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
“任葵,很晚了,你还受了伤,该去休息了”人类瑞琦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凯莉身后传来,她端着一杯温水,担忧地看着还沉浸在兴奋中的青梅(新晋爱人)
几乎同时,瑞琦(摩尔)的身影也从画面外步入,她自然地站到凯莉身侧,一只手轻轻搭在凯莉的肩膀上
尽管凯莉极力掩饰,但瑞琦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精神上的紧绷和魔力过度消耗后(因为这个世界魔力稀少,几乎动用不了外界时空魔法分子,所以消耗巨大,而且恢复的十分缓慢)的细微虚浮“凯莉”她的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你需要休息,今天……太超负荷了”
两位“瑞琦”的同步关怀,让任葵和凯莉同时顿了一下
更微妙的是,几乎就在下一秒,RK(凯莉版)的私人通讯器也轻轻一震
他低头看去,是一条来自瑞琪的简短信息
【事情处理完了吗?早点休息】
内容简洁,却带着属于瑞琪式的、笨拙却真诚的关切
这条信息让RK(凯莉版)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他迅速回了个【嗯】便将注意力转回屏幕
而屏幕另一侧,将这一切细微互动尽收眼底的RK(原版),看着人类与摩尔两对伴侣之间自然的互动,再看看自己这边只有冰冷仪器和寂静星空的飞艇,以及刚才瑞琪只发给另一个自己的信息……
他几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轻音“……哼”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轻微不爽和某种……仿佛被无形中“比下去”了的感觉,悄然掠过心头
尽管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需要或在意这种“温情脉脉”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准备用惯常的冷漠掩饰这丝波动时——
“bibo!”
他的拉姆鲁比飘了过来,小小的身体凑到他的脸颊旁,用柔软的部分轻轻蹭了蹭他,发出一连串带着关切和催促意味的叫声,蝴蝶眼镜里映着他的倒影
“bibo!bibo!(主人,很晚了!该休息了!)”
鲁比的关心直接而纯粹,它只在乎它的主人是否需要休息
RK(原版):……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抬手,有些粗鲁但动作并不重地揉了揉鲁比的脑袋,低声说“知道了,鲁比”
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那份被“比下去”的微妙不爽,似乎被这熟悉的、来自唯一伙伴的羁绊冲淡了不少
好吧,其实也没有被比下去,至少,我有鲁比
凯莉看着屏幕两端截然不同却又都透着“该休息了”信号的情景,又看看身旁等待的瑞琦和催促任葵的人类瑞琦,知道这场漫长而信息量爆炸的首次四方通讯,是时候暂时告一段落了
“看来,两边都到了该‘熄灯’的时间了”她总结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今天的信息交换已经足够多,需要时间消化,保持通讯频道畅通”
她没有说再见,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而言,联系随时可以重建
“晚安,两位”她对着屏幕点了点头,然后切断了通讯
就在通讯切断后不久,RK(原版)对着主屏幕,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转向共享视频里还未关闭的、与RK(凯莉版)的临时连接频道,眉头微蹙,提出了一个关键性质疑
“等等”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飞艇内显得格外清晰“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们其实联系不上她?”
他指的是凯莉最后那句“保持通讯频道畅通”和理所当然的告别
在她看来,这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技术性联络,就像在庄园时一样
但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对于身处“低维”(相对而言)的他们来说,向那个“高维”坐标主动发起通讯,目前仍是技术上无法实现的单向困境
RK(凯莉版)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在更了解凯莉思维方式的基础上,他得出了一个让原版RK更加……无语的推论
“……” RK(凯莉版)发出一声极轻的、混合着无奈与某种近乎纵容的叹息“以她对技术能力的自负,以及对‘罗伯特·凯恩’这个存在潜力的某种……盲目信任”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最精准的措辞来描述那个麻烦女人的想法
“她大概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我们已经观测到了她所在的‘高维世界线’,并且双方建立了初步通讯,那么后续的双向联络在技术上就不该是障碍”
她那种“你们肯定能做到,做不到只是你们不想做”的、近乎盲目的(或者说,基于对同类能力高度认可的)信任,有时候比任何质疑都更让人……无言以对,又隐隐有种被托付了高期望的微妙压力
RK(原版)听完这个解释,也沉默了几秒
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自己处于凯莉的位置,掌握了单向通讯技术,恐怕也会默认对方只要有足够动机,就能破解并建立双向连接
这种思维,源于对自身能力层级认知的投射,以及对“同类”能力的某种傲慢(或信赖)
“啧”原版RK最终也只是发出了这样一个音节,但其中含义复杂——有对凯莉这种“想当然”的轻微不爽,也有一种被莫名赋予了“必须做到”任务的挑战感,或许还有一丝……对于被如此“高看”的、极其隐蔽的受用?
“所以”他总结道,语气重新恢复了那种带着锐利兴趣的调子“我们现在多了一个额外的‘研究课题’:如何反向敲开那扇‘高维’的门”
这不再仅仅是关于世界线真相的探讨,也变成了一场技术上的隐形竞赛——向那个麻烦的顾问证明,他们确实“只要想,就能做到”
RK(凯莉版)没有否认,眼中同样燃起了熟悉的、面对高难度挑战时的光芒
“看来,今晚是别想‘早点休息’了”他低声说,目光已经投向了控制台上那些关于凯莉最后一次联络信号的数据流
一场由凯莉“无心之言”引发的、关于技术尊严与反向联络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那个或许正在安然入睡、或是在和瑞琦讨论人类世界趣事的麻烦顾问,大概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寻常的结束语,会激起了两位天才怪盗多么强烈的胜负欲和研究热情
晚安?对RK们来说,夜晚,正是工作的好时候……吗?
然而,RK(凯莉版)眼中刚刚燃起的、面对技术挑战的锐利光芒,和RK(原版)嘴角那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并没能持续多久
几乎就在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投向那堆复杂信号数据,准备通宵攻坚的下一秒——
“bibo!” \/ “bibo!”
两声清脆、坚定且同步率极高的叫声,同时在两艘飞艇的主控室内响起!
只见鲁比(RK凯莉版)和鲁比(原版)像是早就达成了某种跨时空拉姆同盟,动作整齐划一!
它们精准地飘到各自主人的面前,紧接着,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催眠能量场瞬间笼罩了他们的意识
RK(凯莉版):等——!
RK(原版):鲁比你——!
抗议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两位顶尖的怪盗、时空的探索者、刚刚还斗志昂扬准备挑战高维通讯壁垒的天才,就在自家拉姆毫不讲理的“强制关怀”下,眼神迅速涣散,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了椅子上
“bibo!bibo!(早就该睡了!说好的健康作息呢!)” 两只鲁比一边用念力小心翼翼地将各自昏迷的主人搬到床上,一边同步发出不满的嘀咕,还细心地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随后,两只尽职尽责的拉姆守护在旁,关闭了大部分刺眼的操作屏幕,只留下安全监控的幽微光芒
飞艇内彻底陷入了适合深度睡眠的宁静
于是,在这个夜晚,试图挑战高维通讯的宏大计划,尚未正式启动,便夭折于拉姆们对主人健康底线的坚定守护之下
技术可以等等,谜题可以明天再解,但休息,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进行!——by 两位操心过度的鲁比
夜空之下,两艘悬浮的飞艇如同安静蛰伏的巨兽,载着它们被迫进入梦乡的主人,缓缓巡航
而关于“如何反向联系高维顾问”这个有趣的问题,恐怕要等到天亮之后,才能继续进行了
今夜,无论是高维还是低维,无论是人、摩尔还是拉姆,都在这场跨越维度的纷扰后,找到了各自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