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整个空间内壁之上的尖齿参差细密,但从下方射出那数十枚尖齿,却全都精确地打在高处的天花板上,与上方的尖刺擦肩而过,没有一点偏差。
本以为,周围的环境会再次变化,本来专注于那些符文的林晓急忙打起精神,想要看看这种空间的异变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可这一次,连三婶也不禁发出咦的一声,带着她御剑飞到了空间的最上方。
林希瑶射出的飞针,这一次并没有消失不见。它好好的插在天顶上方的一颗略微凸起的尖齿的尖端,令那颗尖齿内部发生了某种反应,看起来比其它的更亮了些。至于那些从下方飞来的尖齿,整齐地没入平整的墙面,只留下尾部的两点尖芽。
与下面的情况不同,这些插入墙面的尖齿尾部正向四周散发出黑色的绒毛般的物质。这些绒毛很快便覆盖了墙面,看上去好像某种动物的皮肤。当这种皮层渐渐将那些尖齿拼出的古怪符号的轮廓包裹、扩展之后,两人渐渐看懂了那个符号正是一个草书的“狂”字!
一个狂字压顶,而且是黑毛裹挟着利齿的狂字。这无论在视觉上,还是心理上,都足以给林晓以一种巨大的精神威压。要不是她身上金龙血脉自发地上涌,抵消了大部分这种威压,以她现在的修为,只怕当场就会被震慑得惊狂而亡。
林希瑶在一旁,也是被这情况着实吓了一跳。这种威压与修仙者神念的威压不同,除了视觉上的冲击之外,并没有精神上的影响。以她的修为,又如何会受这样的影响?但她觉察出,这威压中似乎存在着某种自己从未接触过的能量,虽然非常微量,但却足以引起她的警觉。
林希瑶一把扶住林晓的同时,已经用灵气检查了她体内的情况。幸好因金龙血脉的自发防御,林晓身体气脉并无异常。但那种能量扫过其眼,在她后脑散出所引起的些微灵能偏转,还是让林希瑶大感不妥——明明自己的防御结界已经张开,这种能量却完全不受阻隔地穿了过来,而且还能将自己的灵气冲开?!那要是这种能量再多一些,不是要逆天了吗?
林希瑶边想,边逐渐下降了些高度,与顶部的怪字拉开了距离,一面对林晓道:“这字符有古怪,你用血脉之力护体,切不可中断!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就走!”
“三婶,这不是普通的汉字!”林晓这时也缓过劲来,依言运起龙魂护体的功法,指着那黑毛怪字道,“如果按这些绒毛的走向来看,那些笔画明明是许多小字组成的。这与石门上圆盘的文字很接近,但是要更古老得多……我几乎都不认识!”
“这是一种古代法阵!”林希瑶本就已经起了疑情,再一听林晓这话儿就明白了。她接着解释道,“这些文字,就是起阵的符印。不过,刚才的威压足以让筑基以下的修士丧命,难道天狼族内部,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防止低阶修士盗取宝物么?”
“你是说,这是用来防他们自己人的?”
“你别看我们这样轻轻容易就进来了。要是我的金针稍微偏差一丝一毫,都不可能打开这个空间,更别说,之前看破石门的秘密了。所以能打开石门的,正常来讲,肯定都是天狼族的高阶修士。再说,你看这威压结束后,此阵就再无反应,这是在等待后续的操纵。如果真是对付外敌的杀招,不可能如此简单!”
“这么说,你能打开它了?”
“看好了!”
三婶说完,独自跃在空中,重新飞近了顶部的法阵。只见她双手悠扬地挥动间,顶面上黑毛字符周围的许多发光尖牙开始随之伸缩到相同的高度。林晓猜到,这可能是之前三婶施展的金系功法的作用,却不知她为何要将这些尖齿排列整齐。
本来参差狰狞的一片天花板,经三婶一顿处理,变成了一幅堪称精致的壁画。那个巨大的狂字黑毛之上的齿牙仍然林立高耸,却因周围的尖齿的低陷而显得与整个字形浑然一体,恰到好处地将那草书的意境释放得淋漓尽致。
浮凸而出的狂字,终于开始变化。整个文字的笔画如龙如蛇般脱离墙面而出。形成三条黑色的毛虫舞空而来,绕着三婶飞旋。其上的那些尖齿,闪着各色的幽光,在空中化成一条条飞线,在她周身的防御结界之上割出撕裂的尖锐声响。三婶却只是无动于衷地仍然挥舞着双手,数十枚金针在她手边逐一浮现,随着她的手势上下而浮动不已。
当金针的数量越来越多,至少有百枚之数时,三婶翩然下坠,脱开三条黑虫的包围,然后在空中一个反转,手中金针如雨般射向地面各处。
林晓不用看也知道,三婶正在开启地上几乎所有的符文钥匙。而这一次,地上百千枚无光尖齿飞射向天顶之时,天顶之上被标注的那些尖齿,也几乎同步射了下来,钉入地面。上下两端的数百个法阵同时发动,上下两面很快就出现了两幅狂草的书文。
林晓生怕之前那种威压影响,只敢远远偷瞄那些浮出的文字:“奔、腾、极、焱、傲、孤……”她勉强能认出其中一些,其它大部分却根本无从分辨。
这一次,不等三婶出手,上下两面的尖齿都自动开始规整,所有的黑毛文字在同一个时间冲出石壁,漫天飞舞起来。
说来也怪,三婶的飞剑托住林晓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整个空间的中轴线偏下的位置。那些黑虫看似乱舞狂飙,实际上似乎遵循着某种轨迹,始终不曾接近林晓。三婶的位置在林晓上方四五米,却正是所有黑虫飞舞的必经之路。
眼看那些大腿粗的黑毛怪虫,携着尖齿的光带不断擦着三婶的防御结界飞过,将她团团包围,林晓不免也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