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心空间内,黑气翻涌,恨力凝结成实质的黑纱缠绕四周。
王权富贵抬手挥剑,口中低喝:“汇天地之灵气,凝万刃以破邪祟,诛邪!”
刹那间,王权剑一分二,二分四……化作密集的剑雨,燃烧着纯质阳炎,直指黑狐。
黑狐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不断被剑光撕裂,却仍在顽强抵抗。
神火迅速铺满整个树心空间,灼烧着黑气与恨力,发出滋滋的声响。
御水珠腾空而起,化作一道蓝光,不断旋转,吸食着黑苦情树内残留的恨力,原本漆黑的树心空间,间间透出些微光。
“我怎么会被你们这等蝼蚁杀死!”黑狐嘶吼着在剑光与火焰中不断溃散。
不过数息,黑狐的身形便彻底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又被纯质阳炎灼烧殆尽。失去恨力支撑的黑苦情树,树干逐渐龟裂,最终轰然倒塌消失。
而那枚苦情树种,在黑苦情树原本的位置落地生根,迅速抽出嫩芽,绿光蔓延间,赤金色的阳光穿透圈外的黑暗,普照大地,傲来三少设下的结界也随之渐渐消退。
结界内,众人望着穿透黑暗的阳光,望着远处渐渐蔓延的绿意,齐齐欢呼出声,声震云霄。
王权霸业紧绷的面容缓缓舒展,眼底漫起一层水汽。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面具团的兄弟姐妹们立在那片微光里,正朝着自己挥手。
“阿醉、二弟……”我们回家了。
阴暗散去,腐臭消失,脚下的黑石渐渐化作肥沃的泥土,嫩芽破土而出,万物焕发生机。
王权富贵收剑而立,元熙变回人形,走到他身边,两人相视而笑,掌心紧紧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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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及黑苦情树被灭,傲来三少的结界消散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片大陆。紧随其后的,是一气道盟顺势展开的整治乱世的行动。
王权霸业有意让王权富贵接任王权家主,便将平定乱局的重任便落在他肩头,自己则坐镇后方,清理王权山庄内部与一气道盟的积弊。
起初,元熙还能陪王权富贵四处奔走,但是连日车马劳顿,加上各地事务繁杂,王权富贵又是个有*劳*担*碌*当*命*的,只要她在身边,便总要分心顾及,不过月余,人都清瘦了。
元熙心疼不已,拉着他讨价还价,最终立下规矩:跟一次任务,便歇息一次。
可王权富贵哪里舍得与她分离,每每元熙“休沐”,便趁她熟睡时,将她揣进怀里带在身边。
再在她醒来嗔怪他之前,耷拉着眼角,别过头委屈的不肯看她:“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万水千山,这还没成亲,你就嫌弃我了。”
元熙:……成吧,他都不嫌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于是人妖两界渐渐传开,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兵人——王权少主的身边,经常会带着一只模样奇特的“猫”。
那“猫”有时巴掌大小,就趴在他的头顶;有时半大不小,坐在他的肩头;偶尔会变大些,窝在王权富贵怀里,惹得不知其缘由的人频频侧目,却没人敢多问半句。
神奇的是,只要元熙在侧,王权富贵要完成的事总会很快、很好地完成。如今也少有人、妖会叫他兵人,见面都会客客气气的称他为王权少主。
此间人妖之争历来已久,其势力盘根错节,只要欲望不断,那么要实现人妖和平共处,根除劣象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在一气道盟的统筹管制下,各地虽偶有摩擦,却再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三年时光流转,大陆上如同桃花坞那样的美好桃源越来越多,就连王权山庄脚下的东西两城,普通赶集的日子里,亦时常能见到人妖相携往来、谈笑风生的场景。
而王权富贵与元熙,也在半年前举行了盛大的成婚仪式,那一日,人与妖,无论强弱皆载歌载舞,一派幸福祥和。四季不同时的鲜花,在同一天从王权山庄前山沿着红毯一路绽放,直抵寒潭。
王权山庄的欢笑声,在上空萦绕了三天三夜。
这日,王权富贵刚处理完边境一桩妖患,风尘仆仆地赶回王权山庄。
他一身玄色劲装沾了些沙尘,正准备向东方淮竹的问安,再回寒潭见元熙,却被王权霸业和几位长老拦在了议事堂。
“贵儿,如今乱世已定,王权山庄家主之位,你也该接任了。”王权霸业坐在主位上,目光欣慰,“至于盟主之位,我问过盟中各世家,众人都属意你,所以这位置你何时接任啊?”也好让为父享享清福,与淮竹过几天二人世界。
如此想着,王权霸业眼角的褶子越来越深。几位长老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对王权富贵的认可。
王权富贵耐心听着,时不时提上一两句。好不容易商议完各项事宜,他刚起身要走,费管家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声音都有些发颤:“少主,家主!大喜!大喜啊!”
“何事如此慌张?”王权霸业问道。
费管家跑到王权富贵面前,躬身道:“富贵少爷,少夫人……少夫人她有喜了!”
“什么?!”王权富贵瞳孔收缩,呼吸乱了一拍,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什么都顾不上了,甚至没听完费管家后面的话,转身就朝着寒潭的方向狂奔而去。玄色的衣袂在身后翻飞,只留下费管家在原地欲言又止。
王权霸业见状,疑惑地问道:“费管家,可是小熙出了什么事?”
费管家挠了挠头,脸上的喜色淡了些,凑到王权霸业耳边,压低声音道:“家主,还是您亲自去看看吧……”
另一边,王权富贵脚不沾地地冲到了寒潭。
木楼外的芍药、栀子开得正盛,月季花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透着几分雅致。
他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直愣愣地对上扶着楼梯的东方淮竹的眼睛。
“娘,熙儿呢?”王权富贵快步上前,语气急切。
东方淮竹连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抬手指了指房梁的方向,这才小心翼翼地移步,顺着楼梯走下来,拉着他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