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厨房桌角，那片蓝鳞刚化成水珠滑落，周佳威就听见朵朵在客厅喊：“爹爹！伊莎贝拉姐姐说她想吃果冻！”
他转身，正对上人鱼皇女湿漉漉的眼眸。
她抱着外套缩在苏婉身边，脚趾紧张地蜷着，像第一次走路的小鹿。
“行。”周佳威拍板，“超市走起。”
十五分钟后，三人站在货架间。
伊莎贝拉眼睛发光，盯着五颜六色的果冻堆。
“那个！那个！”她伸手一指。
风系魔力悄动，一盒草莓味果冻自己飘了起来。
“哎？”旁边小女孩瞪大眼，“妈妈你看！它飞了！”
林薇牵着女儿路过，眉头微皱：“这玩具还挺逼真？磁悬浮的吧。”
周佳威立马接话：“最新款自动取物架，声控的。”他清清嗓子，“小爱同学，放回原位。”
风一卷，果冻精准落回。
“哇！”林薇女儿拍手，“还会听话！”
伊莎贝拉懵懂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周佳威冲她眨眨眼。
转到饮料区，小姑娘又忍不住，指尖轻点，一瓶气泡水自己滑出半截。
“咦？”林薇女儿歪头，“姐姐裙子……怎么鼓鼓的？”
周佳威心头一紧。她裙摆正微微浮起，像是水下飘动。
“哦这个啊。”他一把搂过伊莎贝拉肩膀，顺势把她往怀里带，“新买的智能服饰，内置充气系统，防撞缓冲。”
说着猛地一按她腰侧。
“哎呀！”伊莎贝拉惊叫，裙摆“砰”地鼓成球状，整个人被顶得跳起来。
“你看，安全气囊。”周佳威咧嘴，“车祸都不怕。”
林薇笑出声：“你这也太夸张了。”
“安全第一。”他耸肩，“我闺女都用同款。”
林薇女儿蹦跳着：“我也要！我要粉色的！”
母女俩笑着走远。
伊莎贝拉贴在他臂弯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你……干嘛突然捏我？”
“救场。”他松开手，“下次想拿东西，叫我。”
“可是……好神奇，地球的东西都好好玩。”她仰头，“我想多看看。”
“回家再看。”他拎起购物袋，“泳池归你。”
别墅泳池波光粼粼。伊莎贝拉刚踏上去，脚踝一软，直接扑进水里。
哗啦！
水面炸开一朵大浪花。
周佳威眯眼望去——蓝宝石般的鱼尾甩出水面，银光一闪，划出优美弧线。
她回来了。
“自由了——！”水下传来闷吼。
尾巴拍打水面，溅起层层涟漪。她翻腾、旋转，像回到深海的公主。
周佳威靠在池边，刚想笑，眼角忽然瞥见院门方向。
夏晴举着手机站在门口，背包斜挎，一脸震惊。
“卧槽！”她声音劈叉，“人鱼！”
周佳威不动声色，从储物柜取出一套潜水服扔过去。“特效道具，值五万。”
“啥？”
“刚拍完水下写真。”
他指指泳池，“高仿硅胶尾，内置流体引擎，连鳞片反光都是纳米涂层。”
夏晴将信将疑：“那你家哪来的人鱼演员？”
“临时工。”他压低声音，“保密项目，签了封口协议的。”
夏晴盯着水中身影，伊莎贝拉探出头，吐了个泡泡。
“姐姐！”她挥手，“下来玩吗？”
“这……是真的假的……”夏晴喃喃。
“你觉得我直播造假？”周佳威挑眉，“全自动厨房都能有，真人鱼尾凭啥不行？”
夏晴摸着下巴：“可你说你是魔术师……”
“魔术不就是让人不信的东西变真实？”他摊手，“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拍会动的照片吗？这可是独家素材。”
夏晴眼睛慢慢亮了。“我能拍吗？”
“拍可以。”他竖起一根手指，“但发布得等我点头。”
“成交！”她立刻掏出相机，“角度怎么选？俯拍还是侧游？要不要加滤镜？”
“随你。”周佳威往后一靠，“别拍脸就行。”
夏晴架好三脚架，按下录制键。镜头里，蓝色身影在碧波中穿梭，尾鳍划开水流，泛起细碎光芒。
“太美了……”她轻声，“比我拍过的任何模特都灵动。”
周佳威看着水中的伊莎贝拉，她冲镜头甜甜一笑，又潜入水底。
夏晴突然回头：“她……是不是特别喜欢你？”
“谁？”
“装傻。”她戳他额头，“刚才在超市，她看你的眼神，跟追星女孩见偶像似的。”
“你想多了。”他干笑两声。
“切。”夏晴撇嘴，“我镜头底下可藏不住情绪。她抱你腰那一下，心跳都快了。”
周佳威没接话。
水里传来笑声。伊莎贝拉浮上来，发丝贴在脸颊，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威哥！”夏晴猛地站起，“她衣服湿透了！透视了！”
“淡定。”他风系一卷，水面升起一层薄雾，轻轻笼罩泳池。
“你还挺会打光？”夏晴啧啧称奇，“这朦胧感绝了，像仙境。”
“职业素养。”他靠在躺椅上，“魔术师的基本操作。”
夏晴重新调焦，画面如梦似幻。她越拍越兴奋，连拍三十张。
“这张能拿奖！”她激动大叫，“标题我都想好了——《幻·海之息》！”
伊莎贝拉听不懂，但从水里探头：“姐姐开心吗？”
“超开心！”夏晴比大拇指，“你太上镜了！”
“那……给你抱抱？”她伸出湿漉漉的手。
“别别别！”周佳威一把拦住，“她相机三千块，泡水报销不起。”
“哦……”伊莎贝拉缩回手，有点失落。
夏晴笑出眼泪：“你至于嘛！我又不是玻璃心。”
周佳威正色：“我说真的。下次你要抱，穿防水相机。”
“行行行。”夏晴收起设备，“不过威哥，你这‘道具’也太逼真了，我都想订做一条。”
“有钱也买不到。”他摇头，“全球限量一套。”
“吹牛。”她拍拍包，“明天我就去科技展找厂商。”
“你找不到。”他淡淡道，“因为它不在地球上。”
夏晴脚步一顿：“啥？”
周佳威没回头，只望着泳池。
伊莎贝拉正仰面漂浮，鱼尾轻轻摆动，像在拥抱整片水域。
“我说错了。”他忽然开口，“不是限量一套。”
“是……仅此一件。”
夏晴愣住。
风吹过树梢，相机屏幕还亮着，定格在那一帧——人鱼微笑，眼中映着阳光，也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