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柴玉冰犯愁，那边李成富和张立华也不好过。
两个人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狼狈的穿上衣服匆匆逃出厂子。
晚间天黑之后，李成富便去了张立华家里。
张立华的儿子今年跟柴玉冰一般大。
当年她跟自家男人还没来得及要二胎，男人就为了保护机器牺牲。
所以就生了这么一个。
后面几年，她拉扯孩子长大，公公婆婆虽然也帮忙，但毕竟不止自己老公一个孩子，所以也没法明着偏他们太多。
且因为孩子的缘故，公婆总是敲打他“好女不二嫁，有了后爹就有后妈”之类的话。
为的就是怕她再婚会对孩子不好。
张立华早些年没什么感觉。
可自从前年儿子考上师范学院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回家之后，家里静的连呼吸声都震耳欲聋。
一个人在家里，想说话都没人说。
张立华快被这样的生活逼疯了。
恰好那天，她在家里烧了点热水用脸盆盛着水擦洗身体。
结果李成富因为白天忘了一份文件要签字找到她家里来。
门锁有些坏了。
她一直想修，却总是不记得。
所以当李成富敲门时，那只不堪重负的锁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门自己滑开半扇，李成富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擦洗的张立华目瞪口呆。
后面的事，说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
总之，一个守了十八年寡，另一个荤素不忌，两厢碰到一起，像是燎原的星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的关系持续了两年。
开始李成富是图新鲜刺激。
后面则是为了张立华副厂长的身份，方便他从厂子里弄出一些东西贩卖。
厂子里库存损耗还不是李成富一句话的事？
再说即便是有些出入，身为副厂长的张立华也能摆平。
不到三年时间，张立华和李成富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全都置办上了。
虽然明面上都是艰苦朴素的好同志，但内里早就腐坏到根子了。
“华姐，你说咱们以后咋办啊？”
李成富愁的一张胖脸都出褶了。
他双手捂着脸，使劲揉搓，多希望下午的事是一场幻觉。
其实平时他们两个人都是在张立华家幽会。
可是近一年来，李成富对张立华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难道能怪他吗？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皮肤柔嫩的？
看看张立华，法令纹都深的能游蛤蟆了，身材也越发干枯，他怎么可能提起兴致？
但提不起也要生提。
四十多岁的张立华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逮着他就不撒手。
没办法，李成富只能想办法寻找点刺激。
结果这下好了，刺激大了，刺激的要玩完了！
“你别喊我，我咋知道咋办！”
张立华一张干瘪的脸配上一双红肿的眼睛，让李成富觉得她特别像是市动物园里关在笼子里的猴子。
他又使劲揉了几下脸，深吸一口气说道：“柴玉冰上午跟我说那意思，她准备把工作卖了，我觉得这事儿行，你婆家那边不是有个大侄子也二十多了吗，不行把他整进单位。”
张立华一听柴玉冰三个字，脑袋瓜子就嗡嗡作响。
她一瞪眼睛：“你疯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嘴上有没有把门的还不知道，万一给他整进来，事儿传到他耳朵里怎么办？”
“那咋整？那不行给我家亲戚，先把她这个刺儿头整出厂子多好啊。”
“不行，她出去了，其他人呢？你别忘了老冯家那个小蹄子今天还拍照片了！”
李成富开始用双手抠自己的脑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张立华看见李成富那副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他老婆非要发疯去单位里闹。
如果不闹这一出，哪有后面那么多事？
现在小辫子让人家捏在手里，别人想什么时候收拾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能被他们拿巴住，这样，你听我的，她们几个当中，那个叫高小梅的家住哪里？明天我找她聊点事情。
至于柴玉冰卖工作……你从你家里找个亲戚，买下来，告诉她过几天再交接。”
李成富没明白。
这不跟刚才自己提的找个人把柴玉冰的位置买下来让她赶紧滚蛋有什么区别？
张立华翻着肿胀的眼睛白了李成富一眼：“咱们也得抓着她们的把柄，把胶卷换回来，到时候她们手里没东西，说破大天我们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咱能抓着她们啥把柄啊？”
李成富又问了一句。
张立华抬手一巴掌就抽李成富脑袋上了：“你脖子上顶了个瘤子吗？没有把柄，想办法弄出个把柄来！
就她柴玉冰冯燕子会拍相片儿啊？你家不是有个照相机吗？拿单位来，咱们也给她拍一出好相片儿！”
李成富在张立华这里受了窝囊气，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李成富的老婆就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抹泪儿。
看见李成富回来，她一咧嘴就嚷嚷道：“李成富！你个没良心的！这日子是不是没法过了？你动家里钱了是不是？少了一千块，一千块啊！你是不是给外面的狐狸精……啊——”
还没等说完，李成富直接冲到她面前，抡圆了手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被这股大力抽得从沙发翻落在地，牙齿都打松溢出了血。
“你……你……”
“你个败家老娘们，都是因为你！你是不是天天老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老子上班累死累活，还脑袋别裤腰上整外捞带着你娘家兄弟赚钱，结果你呢？
给你扬巴的不像样了，还敢上单位去闹事去了？你让老子以后在单位怎么呆？怎么领导别人做工作？
你个丧门星的玩意，老子今天就给你送回娘家，让你爹妈和兄弟好好管教管教你！”
在外面受了一天气的李成富，终于在家支棱了起来。
他一边骂一边打，一边摔东西一边砸，直到她老婆跪地哭着求饶说再也不敢了才肯罢休。
折腾累了的李成富一脚踹开刚才掀翻了的桌子，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喘粗气：“我告诉你，这家里的钱都是我赚的，以后我说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养家我说的算，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带儿子，再多一句嘴，咱们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