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黑桃牌。
吴辉站在这一层的入口处，看见了眼前从左到右排开的门。这次全都是打开的，可以看到门后仿佛相框的场景。
“这里每扇门后面都是你们的一段记忆或者是你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进去看看吧。看完之后，自然能拿到扑克牌。”
“他要开始作妖了。”杜子明对吴辉说：“这些记忆估计都是搞我们的，真假比例不知道，所以……看了也就是看了，没有意义。”
“在主宰者面前，过去和记忆其实都一样，可以随意修改。真假本身都没有意义。只看你是否相信。”吴辉点点头，向前走去。
杜子明：“一起进去？”
吴辉：“如果可以的话。”
每次分开其实都是在加重彼此的隔阂，增加彼此的怀疑。
当然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怀疑自己的同伴，但是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合作。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吴辉和杜子明倒是很习惯这种互相戒备却要互相合作的事情了。
对抗又合作，一直是两人游戏生涯的常规操作。不过很可惜，在进入门内之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吴辉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体。
身边是吴彤和之前在红桃那一层看见的，拿着遮阳伞的大小姐，此时这位大小姐正端着红茶，优雅地和吴彤坐在一起。
“吴辉。”大小姐看见他醒来，笑眯眯地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今天轮到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一起做的？”
看着这张混血的面孔，吴辉想起了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以及……
她死在自己手上的模样。
在进入这栋大楼之后的第一层，自己就已经把人杀死，夺取了扑克牌。
这是主宰者的误导吗？这是虚假的记忆吗？但忽然出现在脑中的记忆却是那么顺畅，不管真假都让吴辉感到非常难受。
而且以主宰者的能力，就算出去之后没有人记得被他杀死的人，吴辉也会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被彻底删除了过去。只能说主宰者的游戏真的是恶心人。就算赢了也一样蛋疼。
人工智能表现出来的一切基本上都基于它训练的数据库。人类也一样，他们的感情，其实是基于记忆的。
主宰者给你添加一段记忆，你就真的会感受到杀死爱人的痛苦。
呼……
其实吴辉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杀了自己的爱人。当然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主宰者最后都会来这么一出。
“没关系。”吴辉眯起眼睛：“大不了我就把这段记忆当作薪柴烧掉。”
“忘记了，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吗？”主宰者的嘲笑传来，并且给了吴辉一张黑桃a。吴辉没有说话，只是从大门中离开。
同时看见杜子明也出来了。显然，这次杜子明也被主宰者搞了心态，但他比吴辉反应更快：“第一层都是假的，不要怀疑这一点，否则肯定要被主宰者大书特书。别的不说……你要是真的多出好几个女人，排班排得过来吗？分身都不够用吧。”
你这个思考角度很清奇，但说起来倒也很有道理。不过就算是假的，难受也是真的难受。而且那些记忆出现在你脑中之后，你或许也不会希望那是假的。
呼，人真是麻烦啊。
思维，感情，心理这些东西，都是非常复杂的，对吴辉来说这就是一个黑盒。最多是能够通过知识知道起因和结果，但具体过程完全未知。
杜子明就要比自己强很多了。
他对人性的把控真的是出神入化，和主宰者相比可能也只是差一点经验。
嗯，七八亿年的经验。不过主宰者到后面其实提升越来越慢，边际效应在这种时候也适用，越接近极限，提升所需要的时间就越久。
而主宰者又不像角斗士和牌棋手会培养很多和自己同水平的高手来玩耍，它就喜欢高高在上玩弄你。
所以在牌棋手和角斗士这十亿年不断进步的情况下，主宰者与凡人的差距，或许并没有那么大。而且，站在太高的层次，反而可能会忘了弱者的心态是什么样。
杜子明知道自己和主宰者依旧有差距。但他也知道这个差距并不大。至少比吴辉和牌棋手的差距要小。
所以他在游戏中显得十分果断，显然是把主宰者的恶趣味看穿了大半。而那些真的风险很大的选择吴辉也会出手阻止。
第二扇门，大家还是必须在主宰者的框架内活动。所以只能进去蛋疼。
杜子明踏入门中。看见一个他很久都没有见过的老朋友。
副手，文山客。
在杀戮星球的时候杜子明和他配合的很好，但是从时间线上看，文山客已经死在狱王手里很多年了。
他露出些许怀念的表情。
而文山客拿出武器：“我现在是主宰者的魔神仆从。虽然很抱歉，但我需要击败你，老大。”
顿时，杜子明的眼神犀利起来：“别告诉我是为了力量。主宰者……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只是在羞辱早就死掉的人。当然，羞辱本身对你来说应该就很好玩了。”
主宰者没有回答，文山客也没有多说话。一杆长枪在空中抖过。
下一刻，杜子明掏出火焰长剑。
“在让人难受这一点上，主宰者果然还是最强的啊。世界上能让我认真去对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呵呵呵……”
“可惜世界上压根没有让你难受的人。”
火焰长剑刺入文山客体内。他的转变明显有着复杂的原因，漫长的故事，其中或许有不少都和杜子明的错误有关。
过于随性，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来，为了乐趣不顾一切。杜子明和吴辉不同，他确实有很多没做好的地方。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杜子明一般不反思，因为他不在意。
但是你并不是林识云也不是主宰者。你终究还是有在意的东西。当你的随性把自己在意的人毁掉，酿成悲剧发生之时。你还可以先从前一样泰然自若吗？
主宰者在问杜子明这个问题。
杜子明却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