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牢狱之灾
那天,林逸从村里小学晃悠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操场的黄泥,鞋底带着湿漉漉的泥土气息。天阴沉沉的,像锅底一样,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风卷着枯黄的树叶在脚边打转,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着不祥。
林逸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推开歪歪斜斜的破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里昏暗得如同被黑布罩住,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刚跨进门,林逸就愣住了。屋里站着两个警察,制服板板正正,肩章泛着冷光。他们的脸冷得像冰块,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他。
其中一个警察手里紧攥着张纸,纸张皱巴巴的。他瞥了林逸一眼,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林逸,非法项目的事儿查清楚了,你跑不了,跟我们走。”
林逸脑子嗡的一下,像被重锤击中。他眼神空洞,手中的钥匙啪嗒掉落,金属碰撞声突兀又刺耳。他愣愣地盯着警察,沙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啥项目?我早不掺和了……”
警察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摇。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麻利地将手铐咔哒一声铐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林逸浑身一哆嗦,那寒意直钻进心底。
法庭上,气氛嘈杂得让人窒息。林逸坐在硬邦邦的长椅上,缩成一团。脑袋低得几乎埋进胸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耳边嗡嗡的人声,如同苍蝇乱飞,搅得他心烦意乱。律师在台上叨叨了半天,法律术语和辩护词像密集的雨点砸向林逸,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突然,法官敲下了锤子,砰的一声,清脆响亮。法官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本庭宣判,被告人林逸因参与非法项目,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林逸没吭声,默默地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他跟着法警往外走,脚步虚浮,脚底下像踩着棉花。
“林逸,你得撑住……”王双圆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可是,现在的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法警在一旁催促:“快走,别磨蹭。”林逸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他暗暗告诉自己:“林逸,你不能就这么垮了。”
可是,话虽如此,他的脚步却依然沉重。他勉强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向法警,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喃喃自语:“双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声音小得像怕惊扰了寂静的空气,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听,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走出法庭,阳光刺眼得让他眯起了眼,那光线像是无情的嘲笑,照在身上却暖不了心底的寒。他深吸一口浊气,心乱如麻,那慌乱就像野火燎原,烧得他无处可逃。手不自觉地抖着,掌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没着没落。脑海里,和王双圆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闪过,那些温暖的日子,如今却成了最痛的刺。
“这以后,我该怎么办?”他暗暗握拳,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心底有个声音在回响:“活下去,为了双圆,也为了自己。”
监狱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那声响震得他心尖一颤,像是被命运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跌进了无尽的黑暗。
他转身望着那高耸的大门,苦涩地喃喃:“这就是我的‘新家’了?”眼神里满是对命运的无奈。
狱警带着他走进牢房,他环顾四周,眉头紧皱:“这地儿,转个身都得碰壁,以后怎么过?”
狱警指了指铁床:“你的铺位。”
他摸了摸那硬邦邦的铁床,嘟囔着:“这床,跟睡石头上有什么区别?”铁床“嘎吱”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处境。
被子薄得透光,他捏了捏,眉头皱得更紧:“这晚上,还不得冻成冰棍?”
牢房里的空气霉臭交加,呛得他直咳嗽。他捂着鼻子,满脸嫌弃:“这味儿,能让人活吗?”
狱警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别抱怨了,适应吧。”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林逸一个人面对这狭小的牢笼。
林逸望着狱警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孤独和无助。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里。”
他踱到窗前,那窗户小得可怜,铁条锈迹斑斑。窗外是片光秃秃的树林,树枝干枯得像老太太的手,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
“这是在嘲笑我吗?”他靠着墙蹲下,眼神迷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这鬼地方,以后的日子怎么熬……”
早上,哨声尖锐得像刀子划在耳朵上,把林逸从半梦半醒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他慢吞吞地爬起来,身体像是还没睡醒,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厉害。他拖着沉重的脚跟一帮人去干活,脚底像是灌了铅,连抬腿都费劲。
“小林,你这速度,可别拖了咱们的后腿啊。”旁边一个狱友半开玩笑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逸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继续搬着箱子,动作依旧慢吞吞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没力气,而是没了心气。
这时候,狱友老张走了过来。老张是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汉子,脸上那道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瞅着林逸那蔫了吧唧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小林,你咋跟丢了魂儿似的?到底是啥事儿把你整成这样啊?”
林逸低着头,眼睛盯着手里搬着的箱子,闷声闷气地回了句:“没啥,命贱呗。”他的声音哑得就像嗓子里塞了沙子。
老张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嘿”了一声,拍拍林逸的肩膀:“得,慢慢熬吧。这地方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刚进来的时候,也跟你现在这样,觉得天都塌了。可你看看现在,我不还是照样哼着小曲儿过日子?”
说完,老张就哼起了那首不知哼了多少遍的小曲儿,慢悠悠地走了。那曲调悠扬,带着几分沧桑和乐观,仿佛在说,生活再苦,也得笑着面对。
林逸望着老张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是羡慕,是感慨,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他说不清,只是觉得,这日子,或许真的还能熬下去。
夜幕悄然降临,监狱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牢房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林逸靠在硬邦邦的铁床上,身体微微蜷缩,眼神空洞地盯着那小破窗。外头的树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像是一个孤独的旅人,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脑海里,像放映着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一帧又一帧全是王双圆的模样。她穿着那件暖黄色的毛衣,窝在沙发上,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笑意:“林逸,你这歌真难听。”那时的他们,生活简单而快乐,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还有庙会那天,王双圆像只欢快的小鸟,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她一脸得意地跑到林逸面前,把其中一串塞到他手里:“快尝,可甜了!”林逸笑着接过,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可如今,一想到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林逸的心猛地一揪,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掏空。他躺在监狱那张硬邦邦的铁床上,双手紧紧攥住被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微微张嘴,低声嘀咕着:“双圆,我咋混到这步田地了……”声音微弱得如同微风拂过,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迷茫。
隔壁床的狱友翻了个身,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像是在说梦话。林逸听着那模糊的声音,心里愈发觉得孤单。他闭上眼睛,试图把王双圆的模样从脑海里赶走,可越是努力,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却越发清晰。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望向那高高的天花板。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沙哑:“双圆,你要是还在,我该多好啊……”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无奈,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却又无力挣扎。
狱里的日子,那叫一个难熬,像老牛拉车,一步一步,耗尽了浑身的劲儿,让人心里直发慌。
每天清晨,那刺耳的哨声好似鬼魅的召唤,把人从模模糊糊的睡梦里硬拽出来。林逸从那张破旧的床上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拖着步子跟着狱友们去仓库干活。
一到仓库,林逸就开始机械地搬箱子,一次又一次,把那沉甸甸的箱子搬起又放下。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可他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到了晚上,夜幕一笼罩监狱,林逸又回到那小小的牢房里发呆。这牢房里,空气陈旧得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吞噬掉。他坐在铁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墙壁,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狱友们偶尔聊起些琐事,林逸才勉强搭上几句,大多数时候,他就像个哑巴一样,任由周围喧嚣,自己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休息,老张在牢房里踱步。他走到林逸身边,只见林逸头低垂着,眼睛无神,一副没劲儿的样子。老张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从兜里掏出根皱巴巴的烟。
他小心翼翼地把烟塞到林逸手里,压低声音说:“小林,抽一口,提提神。这破地方,天天憋得人快疯了。”说着,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林逸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感激,接过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那刺鼻的味道虽让人难受,却也带来了一丝慰藉。
林逸接过烟,从旁边角落捡了根火柴,手指哆哆嗦嗦地划了好几次才点上。烟刚入口,“咳咳……”他呛得直咳嗽,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了,老张。”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僵硬得让人心酸。
老张双手抱胸,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这人啊,心事藏得比这墙还深,让人摸不透。”说完,他拍拍林逸的肩膀就走了。
林逸依旧坐在原地,捏着快燃尽的烟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牢房依旧嘈杂,可他仿佛置身事外,未来像一团迷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有回搬箱子的时候,林逸眼神迷离,心思飘远。突然,他脚底下踩到个东西,整个人“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膝盖重重地磕在水 泥地上。
“哎哟!”他疼得直抽气,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混着眼角干得发疼的泪痕。
旁边的小李赶紧跑过来扶住他,皱着眉头关切地问:“林哥,你没事儿吧?咋老魂不守舍的?这地又不滑,咋摔了呀?”
林逸咬着牙,揉着膝盖闷声回道:“没啥,老毛病了。”
小李看着林逸那瘦削又憔悴的面容,心中泛起疑虑,他盯着林逸的眼睛说:“你这眼神,跟我刚进来时一个样,像啥都完了似的。你到底咋了?有啥事儿别憋着,跟我说说呗。我刚进来时,心里也堵得慌,后来跟你说说,心里好受多了。咱们在这地方,得互相帮衬着啊。”
林逸手一顿,像是被击中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他低下头,动作变得迟缓,脑子里闪过王双圆拉着他去庙会的场景。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庙会特别热闹,人来人往的。王双圆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裙角随风飘,眼睛亮晶晶的。她笑着,笑声清脆得像银铃,在空气中回荡。
林逸的手不自觉地抖着,那颤抖像是一股电流,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的眼前,仿佛闪过她拉着他手,穿梭在热闹人群中的画面,她的笑声,清晰又遥远。
“完了,真他妈完了……”他低声嘀咕,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绝望和无奈在牢房中回荡。
小李凑了过来,眉头紧皱,拉了拉林逸的衣角:“林哥,你刚才说啥呢?啥叫完了?你可别吓我啊!”
林逸缓缓抬头,目光疲惫而无助,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没啥,小李,我就是瞎嘀咕。你别往心里去,我没事儿。”
说完,他转身继续搬箱子,那箱子沉重得如同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动作迟缓而僵硬,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夜里,牢房静谧得可怕。林逸蹲在床边,死死盯着窗外那片树林发呆。月光洒在窗户上,给牢房披上一层薄纱,也给树林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微风轻拂,树枝摇曳,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在为林逸叹息。
他的思绪飘回过去,那是与王双圆一起写歌的日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王双圆歪着头,哼着调子,打趣道:“林逸,你这和弦咋这么怪?”
林逸嘴角上扬,嘴硬地回应:“独特风格,你不懂。”
王双圆笑得前仰后合,眼睛弯成月牙儿:“你这和弦,感觉都不像在写歌,而是在搞什么神秘魔法呢。”
那时的他,得意而自信,坚信自己的音乐无人能及。然而此刻,在这灰暗的牢房里,那所谓的“独特”却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撕开他内心的伤口。
他回想起她穿着淡粉色毛衣,窝在沙发上笑他的情景。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夜莺歌唱。可如今,那美好的过往只能在回忆里找寻。
林逸的心中满是苦涩,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煎熬多久,未来又是否能迎来一丝曙光。他只知道,此刻的他,被囚禁在这黑暗的牢狱中,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她。
夜里,牢房沉寂得如同死水,只有偶尔传来的呼噜声和窗外风掠过树枝的沙沙声。林逸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那片被月光勾勒出的树林轮廓,心里像被千斤重石压着。
“双圆,你要是在,我也不会蹲在这儿……”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苦涩。
思绪飘回,那日阳光正好,小屋里洋溢着欢声笑语。王双圆窝在沙发上,穿着淡粉色毛衣,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林逸,你这和弦咋这么怪?感觉像在施魔法。”
林逸嘴角勾起一抹笑,得意地眨眨眼:“独特风格,你不懂。我的创意,岂是那些俗套能比的?”
王双圆笑得前俯后仰,拍着沙发说:“你就吹吧。不过,我还真期待你的歌能流传千古呢,到时候我就可以炫耀,我认识这个大音乐家,还是我男朋友!”
林逸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双圆,有你在,我就是最幸福的。我的歌,只为你而写。”
如今,那些笑声却成了扎心的钉子,每一下都让林逸痛不欲生。他闭上眼,王双圆的笑容就在眼前晃动,睁开眼,却是冰冷的牢房。
“双圆……”他低声呼唤,泪珠在眼角打转,终于滑落。那泪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片湿痕,像是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老张蹲过来,递了根烟:“小林,别想太多,出去还能活。”
林逸接过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哑声说:“出去?出去又能怎样……”
老张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别这么丧气。”
林逸沉默,只是盯着那窗外的树影发呆。月光下,树枝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知道,现在的他,被思念和痛苦紧紧束缚,只能在这黑暗中,等待着那未知的曙光。
“双圆,我是不是活该蹲这儿……”他低声自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痛得无法呼吸。
狱中的日子,像一根冰冷的铁链,越勒越紧。每天清晨,哨声刺耳,林逸从睡梦中惊醒,眼神迷茫。他麻木地起身,双腿沉重,每迈一步都像踩在泥里。到了劳作区,他机械地搬着纸箱子,眼神空洞,思绪早已飘远。旁人喊他,他才迟钝地转过头,仿佛刚从梦中被拽回现实。
“林逸,你咋回事?搬个箱子都这么慢,耽误大伙儿干活了!”小李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林逸抬起头,眼神涣散,低声回了一句:“抱歉。”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到了饭点,食堂里热闹得很。狱友们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林逸却独自坐在角落,盯着面前硬得像石头的窝头,迟迟没有动作。
“林哥,你咋不吃啊?这窝头再硬,也得填肚子啊。”小李端着碗,凑过来问。
林逸勉强扯了扯嘴角:“没胃口。”说完,他拿起窝头,咬了一口,干涩得像嚼沙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狱友们看着他,低声议论:“林逸这状态,跟个活死人似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是啊,喊他也不应,跟丢了魂一样。”
这些话钻进林逸的耳朵,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天,老张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递给林逸:“小林,抽口烟,提提神。你还年轻,别这么消沉下去。”
林逸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呛得他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他握紧烟,低声说:“谢了,老张。”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熬过去就好了。外面还有大把的世界等着你去闯呢。”
林逸没吭声,只是默默抽着烟,眼神依旧空洞。
夜深了,牢房里静得只剩呼噜声和窗外的风声。林逸蜷在床上,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泛白。他盯着窗外那片树,月光洒在树枝上,冷得像刀子。
“双圆,我是不是活该蹲这儿……”他低声念叨,声音轻得像蚊子哼,眼角干得发疼。
他闭上眼,王双圆的笑脸立刻浮现在眼前。她穿着毛衣窝在沙发上,笑得眼睛弯弯:“林逸,你这歌真难听。”还有庙会那天,她塞给他糖葫芦,嚷嚷着:“快尝,可甜了!”
可一睁眼,周围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昏暗的灯光。她的模样、她的声音,仿佛刻在他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这日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像只困在深渊的野兽,无力挣扎,只能在这黑暗中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