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许颂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董以姝的脸色僵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意味深长的看了姜小白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姜小白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抬眸对上许颂声黯黑的眸，谁又惹他了？
“你怎么了？”
许颂声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眸色晦暗不明，“姜小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姜小白突然觉得有点无奈，“男朋友？不是吗？”
他们现在不是在一起的么？他希望她把她当成什么呢？
“呵。”
只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弄的轻笑。
姜小白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呼出去，“你总是这样。”
总是时好时坏、时喜时怒、阴晴不定。
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把“老子不高兴了”挂在脸上。
总是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好像要地球围着他转、世界按照他的规则运行才能让他满意。
“我怎么样了？”许颂声看着她的眼睛问。
姜小白以为他是因为她独自出门了生气。
“你不觉得你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吗？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也是独立的两个人格，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朋友，你也是，有你的事业工作、有你的亲人朋友，我对你有这么强的控制欲吗？我有管着你不让你出门工作不让你社交吗？我有让你不管做什么都要跟我打报告吗？我有时不时莫名其妙的跟你生气给你摆脸色吗？”
“……”
空阔的走廊变得寂静无声。
姜小白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字字句句都是控诉。
许颂声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呆滞僵硬，沉着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情很认真。
姜小白以为自己说服了许颂声，看他的样子好像在反思，姜小白也开始心虚了，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许颂声理直气壮地跟她说：“你可以这样。”
“什么？”
她可以怎样？
许颂声一字一句地说：“你也可以管我，姜小白，随便你怎么管。”
姜小白噎了一下，“我管你干嘛？”
她才没有那么幼稚。
“你看，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许颂声幽深的眸光看着她，对她的态度下了定论。
姜小白无奈，“那你觉得我到底要怎么表现你才觉得我在乎你？”
许颂声看着她的眸色变深。
至少不是这样平静和冷淡。
许颂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她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不问刚刚我为什么会和董以姝一起出现在这里？”
姜小白更迷惑了，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问她？”
许颂声被她的反应气笑了，“她喜欢我，你知道的吧？”
那天她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清清楚楚的听见她问了董以姝这个问题，那个人还在她面前承认了。
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她刚刚亲眼看到他和她从一个电梯一前一后的出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正常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待在一起会是这么平淡的反应吗？
她连问都不问，她就对他这么放心？还是说根本就是无所谓？
姜小白愣了一下，沉思片刻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但你不喜欢她。”
许颂声轻笑了一声，“你这么确定？”
姜小白点了点头，“嗯。”
她确定。
他不止不喜欢她，还很讨厌她。
因为许颂声是一个完全不会掩饰情绪的人，高兴和不高兴都挂在脸上。
他喜欢一个人也许不会表现出来，但是讨厌一个绝对藏不住，因为他丝毫不掩饰，也许这跟他从小优越的条件有关，他从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也自然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看法，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厌恶。
这一点，是姜小白做不到的，她不管多讨厌一个人，都会维持礼貌和体面。
姜小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对董以姝的厌恶，所以她很确定。
许颂声突然笑了，这次不是那种嘲弄的笑意。
他低低地发出一声轻笑，嗓音好听到蛊惑。
“那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低沉又带着诱惑人心的意味。
“……”
姜小白怔住了。
他的话题要不要跳跃的这么快？
姜小白脑子宕机了，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句：“那个、节目好像快开始播了，会在节目最后公布网络投票结果，我想看看结果怎么样。”
闻言，许颂声的眼神暗下去，很是无奈，他对姜小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在逃避。
姜小白听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是很无奈地说道：“走吧，一起看。”
姜小白没有说什么，刷了房卡开了门，许颂声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L型走廊的拐角处，闪过一道微弱的手机闪光灯。
关于许颂声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姜小白并不知道。
一开始她以为许颂声是在耍她，后来她以为许颂声是一时兴起，到了现在，她偶尔会相信许颂声的喜欢也许是真的，至于有多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她统统都不知道。
她是个悲观主义者，注定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她有什么好呢？
会被人喜欢这件事，对她来说，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
她承认，她就是一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
酒店提供的是套房，姜小白和许颂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剪辑好的节目。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许颂声一直把她的一只手握在手里，时不时地揉捏着，像在把玩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一刻也没松开过。
姜小白也没说什么，由他吧。
毕竟大少爷真的很容易被点燃。
许颂声对这种节目没什么兴趣，只有在出现姜小白的画面时，他的眼睛才会亮起来，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大荧幕里的姜小白。
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姜小白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她低着头，认真地描绘着她的设计，耳边垂着的碎发恰到好处，给她增添了柔和的气质，长睫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颤，整个人像镀了一层柔光。
许颂声怎么看怎么得意，这样的人现在正在他的身边，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
直到节目中播出了姜小白被要微信的画面。
许颂声握着她的那只手一紧。
她竟然还同意了？
许颂声的脸更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