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吗？
不能。
可如果不说，自己又怎么解释这一身本事儿哪里来的？
这一身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到的。
虽然上辈子自己没有童子功傍身，可从小跟着爷爷学的本事儿让他能更快学会京剧唱腔。
加上往后8年间自己倒了嗓也从未停止过学习和研究。
这才有了这辈子唱的还行的祁墨。
祁墨为难的表情让崔黎瞬间就懂了。
他很快释怀，慢慢笑了起来：“好了，为难就不要说。我这辈子爱戏如痴，大概是各家老祖都看不过去，这才把你送来我面前了。来来来，给我展示一段儿看看，就贵妃醉酒吧。”
祁墨脸上的泪痕都忘了擦，他震惊地看着师父，满脸不敢置信。
这就接受了？
这就不问了？
这就考上了？
自己唱和念确实不错，毕竟是师父上辈子都承认过的。
可其他两方面......
自己那可是妥妥的差生，每次都被师父恨铁不成钢看着的那种差！
这辈子身体都没有经过训练，肯定不行。
可在师父那么期待的目光下， 祁墨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好乖乖站了起来，把羽绒服一脱开始表演。
但让祁墨奇怪的是，这次师父脸上再没过一丝丝不满。
反而看着有些欣慰，甚至还透露着丝丝满足。
祁墨被看的头皮发麻，表演完后评语都不敢听，低着头先道歉：“对不起，我......我练的不够......”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比上辈子的自己都差了老远，师父怎么可能会满意？
没想到祁墨才开口道歉，崔黎就笑了起来。
他直接上手抬起了祁墨的下巴，认认真真道：“不算差，有模有样，看得出你下过苦功夫，有点功底，就是身子僵了。要我非说可惜，那就是如果你从小就能跟着我学，现在完全可以登台演出了。”
“小墨，你要记得，咱们是角儿！不管唱的好坏，上了台这头就不能低，懂了吗？”
祁墨欣喜若狂，上辈子师父可从来没在做、打方面说过自己一句好，没想到重来一次师父居然会这么夸自己？
“懂了懂了，谢谢师父~”
祁墨高兴坏了，张口就把上辈子从未喊出口的称呼喊了出来。
崔黎愣了一下，但很快也接受了这个称呼。
他同时也做好准备接受这声师父会带来的麻烦。
“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都可以线上完成？要不跟着我回京城去吧，不行就住我家，师父每天给你上上课，你肯定能有不少进步空间，还能带你见见师父的老朋友们、你的师兄弟们。”
崔黎刚说完，顾丞就微微皱紧眉头，但很快就是放松了下来。
祁墨在杭城，他就在杭城。
祁墨去京城，他就去京城。
反正自己在京城房子也是现成的，大不了重新再一起布置就是了。
祁墨却直接拒绝了崔黎的提议。
“不用，这声师父我能私下叫叫您就已经很开心了。我知道您的处境，也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更清楚这一切都不能和您沾上半点关系。”
崔黎第一次失落地叹了口气：“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这样你的路也不会......”
祁墨听不得师父因为自己妥协，立马笑着开口打断师父。
他还有个大计划没说呢。
“师父，我这次过来还真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虽然听着有些离谱，也可能在您看来拿不上台面，但是我觉得或许能一了您的心愿！”
崔黎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的心愿？
站在舞台上唱自己研究出来的京剧唱腔？
这怎么可能？
他苦笑起来：“小墨，师父知道你的好心，但是师父有自己要坚守的承诺，我没机会的.......”
“不！有的！包有的！真真有的！”
祁墨急切地抓起师父的手，“就是可能在您看来会有点委屈，但是我发誓其实抛开偏见，真的特别好！”
崔黎摇摇头道：“只要能......这些又算什么，可我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是梅派传承人。”
祁墨得意地摇摇手指，这还是自己唱曲儿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好主意。
他嘿嘿一笑道：“师父，您看我的虚拟人好看不？我唱的好听不~”
“自然是好看，听说不少钱呢。好听也是好听的，没看你都有自己的小戏迷了吗？”
崔黎不明白祁墨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不影响他夸奖自己的小徒弟。
这可是自己唯一真正传授了所有的弟子。
“可是师父呀~你好像没发现，其实他们都不是‘祁墨’的戏迷，而是‘墨鱼’的戏迷~”
“那不是都一样吗？”
崔黎刚说完，就看到祁墨调皮地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明白了祁墨这么说的意思！
不一样的！
真的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祁墨自爆了家门，在所有人看来，墨鱼是墨鱼，祁墨是祁墨。
两者根本就是无关的！
这么说的话.......
这么说的话.......
如果！
自己也拥有一个虚拟人账号呢？
他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虚拟人是虚拟人，崔黎是崔黎？！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心中的一瞬间，崔黎就觉得呼吸困难。
他的身体都难以抑制住的发抖，和刚登台的时候一样，激动中夹杂着紧张，害怕中又充满了兴奋。
祁墨看到师父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心动了。
他握紧对方的手，认认真真地劝道：“师父，咱们试试吧，给您注册一个虚拟人账号，名字就叫【黎】，您想唱的时候就套着皮套尽情的唱，唱您想唱的！除了我和公司高层之外，没人会知道是您！我们还可以签署保密协议呀，好不好嘛？”
“我......”
崔黎红了眼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能展示自己多年的研究和钻研。
更没想到这个机会就这么放在了自己面前。
不能冠以崔黎的名字又如何？
自己居然能有机会尽情唱戏？
唱自己想唱的戏？
“我能......可以吗？”
崔黎第一次产生了对自己的不信任，他从未接触过直播，也从未接触过虚拟人，他真的可以吗？
祁墨也跟着红了眼眶，信誓旦旦地鼓励道：“我师父天下第一厉害，你一定行！”
“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