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的演讲完毕，冯家臣的慷慨陈词令台下的部属和各地医药代表热血沸腾。
至于医药厅的发展规划何时能够实现，大多数人没有概念，也不会有概念，跟着上级走，对错有源头。
热烈的掌声响过，冯家臣邀请国医馆傅馆长、西疆省首、曲培大师共同为西疆医药厅的正式成立剪彩。
鞭炮齐鸣中，曲培大师的祈福仪式也同步进行，小卓嘎拿起从玉麦乡带来的青稞酒按照仪式敬天敬地敬先烈。
来自西疆各地的医药代表纷纷上台给冯家臣和尊贵的客人敬献哈达。
原来只有一间的医药厅办公室已容不下突然增加的工作人员日常所需。
省府协调对调了一间原来的大会议室做为医药厅的办公场所。
冯家臣索性和大家挤在一起办公，这样商量起事情来也方便些。
“冯厅长，你原来的办公室啥时候能腾下来。省府要收回来分配他用。”
机关事务局的一个小年轻过来讨要房子。
“谁说我要腾房子的，你看这么屁大的办公室挤了十几号人，连桌椅都是各部门退下来的。这像个省厅级单位吗？”
冯家臣故意用巴掌拍着瘸腿的椅子：“连个和省首私密谈话的地儿都没有，合适吗？”
说实话，比起省府其他职能部门，医药厅的办公条件着实有些寒酸。
七拼八凑来的桌椅摆在当地高低不平，甚至连竖在墙边的文件柜都是色调不同，宽窄各异。
冯家臣想让大伙找两组差不多高低的文件柜放在一起都很困难。
省府不是没有给医药厅下拨启动资金，但第一笔启动资金下来，冯家臣首先改善了职工的集体宿舍。
经过与大舅哥商议，剩下的几乎都用在了内地专家和医技人员的薪资待遇上，留在账面上的数字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人心安抚了，队伍稳定了，冯家臣的心思才用在了如何改善办公条件上。
没钱有没钱的办法，冯家臣的鬼心眼开始转动起来。
老办公室虽然破旧拥挤，但好坏也是一份资产，哪那么容易让出去？
蚂蚱虽小也是肉，我老冯不能把他给让出去。
“小伙子，你看。我这新家头绪多，容我缓缓，等找到合适的办公场地我连这个大会议室都腾出来。成不？”冯家臣玩味地盯着小年轻说道。
“冯厅长，这个不好办，上面交代我必须把小办公室收回去。”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让省首亲自来找我要吧。实在不行，我带着弟兄们在格沙尔王宫搭帐篷办公。”
冯家臣的语气有些强硬，小年轻想哭的心都有。我就一跑腿的，难为我干嘛？
冯家臣开始耍横，小年轻也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地回事务局复命。
机关事务局的头头正好是省首秘书，冯家臣耍赖皮的消息自然传到了省首的耳朵里。
“这老家伙，我亲自去找他！真的要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省首信心满满地去找冯家臣。
可连续去了几次，省首连冯家臣的影子都没看见。
多吉每次都含笑的推辞。
“冯厅长下乡了。”
再去两次，甚至连多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接待他的办公室年轻小姑娘只会弱弱地重复。
“省首，多吉主任去雅砻玉麦乡了，说厅长那里需要赶写几份调研报告。”
“算了，偌大的西疆省府，也不差这一间小房子，就暂且让他霸着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冯家臣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样来。”
省首无奈，打着哈哈带着秘书离开了医药厅。
省首的身影消失，小姑娘喜上眉梢，身形轻盈地飞进原来的小办公室。
“主任，省首又来了，不过这次好像态度变了，不再坚持收回这间小房子。”
电话那头的冯家臣听到多吉的汇报，脸上绽开了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再没有人到医药厅提及这事，冯家臣安心地在玉麦乡和次仁，卓嘎父女解决土地改良的事情。
“次仁，你来玉麦乡当土地爷也有些年头了，应该对这片土地有所了解。”冯家臣手里捏着一把泥土问次仁。
“通过这些年的努力，玉麦乡的口粮问题是解决了，可虫草的生长环境要求极高。表面看从岗日峰冲刷下来的泥土覆盖广袤的高山草甸，可再往下挖，就是常年冻土。
虫草对温度的要求在20c左右，冻土层没法满足。”
次仁把冯家臣手里的泥土接过来用力掰开，“你看，上层的灌木土很是疏松，可下面的草木层坚硬如铁。”
“从传统的虫草采收方法来看，能够长草的地方也就雪线以下的那片山坡向阳的地方，产量不高，药农都是靠天吃饭。”
次仁指着远处半山腰的一片草甸让冯家臣看。
“可脚下这片土地闲置有些太浪费，能否模拟虫草自然生长环境做下改良。”
“厅长，这个难度太大了。相当于人工干预环境，先不说能否实现，但人力物力的投入就够喝一壶的了。”
次仁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后悔在太阳城答应冯家臣在玉麦乡扩大虫草养殖试点的要求。
他面露难色，嘟囔着对冯家臣说道：“冯厅长，我看您还是换个人吧，次仁恐怕让您失望了。”
冯家臣看着次仁，面容慈祥和稳重。
“这点困难就像打退堂鼓了？这不是你多吉次仁的做事风格。我也知道在玉麦乡搞虫草试点很难，可为什么非要在这儿搞。”
次仁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冯家臣的脸等待答案。
“卓嘎，给你阿爸说说。”冯家臣对跟在身后的卓嘎说道。
“厅长把试点放在咱玉麦乡，主要是想通过试点给乡里开辟一条新思路，不能让这片收回的国土成为不毛之地。就和当年你硬着头皮改造河滩地一个道理。”
卓嘎顿了顿，继续说道：
“另外，在玉麦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试点，能够更好地总结经验教训。为将来在整个前卫大面积推广积累经验。”
听完卓嘎的解释，一直没有吭气的多吉插了一嘴。
“次仁，厅长这是给你压担子。这叫有条件要干，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你不会想把小卓嘎一辈子留在身边，拖在玉麦乡吧。”
“看你说的，咱这辈子就守着玉麦了，孩子啊，还是盼着她象雄鹰一样越飞越高。”
从草甸回来，四人围在次仁家的炕桌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卓嘎脑袋灵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想要张嘴，可看见冯家臣依旧摆弄着手里的泥土，便迂回地问道。
“厅长，如果我们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是没有成效，下一步咋办？”
冯家臣挠挠后脑勺，笑道：“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不过医药厅现在人才济济，应该能想出办法。”
“我有个大胆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冯家臣乐了。
“说说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现在可是四个人，比诸葛亮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