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一笑，明月更加拘谨警惕了。
谢宴有些不明白，他这些年虽然不喜女子近身，但还是知道与女子如何相处的。
女人莫不爱男子的体贴温柔。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感兴趣的女人，自然会做些改变。
但似乎不是很成功。
哪里出问题了？
他当然不会问出口的，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又问了明月如何做的美食。
“王爷喜欢吃就好，民女尽力专研出更多药膳供王爷选择。”
谢宴默了默，片刻后道：“如今天寒地冻，厨房的水可冻手。”
“民女都是烧温了后再用的。”
谢宴：“洗菜要用不少水吧？”
“还好。”
谢宴彻底沉默了 明明早上对他很是关怀，怎么现在完全聊不下去？
一定是还没熟悉。
吃到一半，一暗卫匆匆进来跟谢宴说了句什么，谢宴当即放下筷子对明月道：“你先出去。”
明月几乎是立即走开的。
谢宴眸子暗了暗，要不是现在大夏攻来了，都有些想教训眼前的女人。
态度太敷衍了。
明月走出大帐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谢宴想做什么，那样问话还不如不问。
走进厨房，掀开锅盖，香气腾腾的排骨味扑面而来。
既白不在，她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吃饱喝足后，带了一份给霜儿。
“明月姐姐，好香啊！”看着碗里饱满多汁的肉，霜儿咽了口口水道。
先前她给霜儿带的都是糕点，没有机会送汤。
见她大大的眼睛挂了泪水，明月心疼道：“日后我做药膳必给你留一份。”
到底是可爱的孩子，说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霜儿你好好学，哪日帮了贵人，一定可以脱离奴籍的。”明月又安抚道。
霜儿一双大眼像星星一般闪亮，“嗯，就跟姐姐一样。”
等到夜里时，谢宴还是不见踪影。
明月不想吃大营的简陋大锅饭，尝试着往小厨房去。
侍卫并没有拦着她。
她简直有些手舞足蹈，高高兴兴做了糖醋排骨以及羊肉萝卜汤。
等她回到回到小帐篷 ，打开食盒准备同霜儿一起吃时，打完大锅饭的于盈儿以及其他一些人路过。
见他们摆放的丰盛食物，一个个都嘴馋了。
于盈儿，“王爷出去了，你是不是在偷王爷的食材？”
明月淡淡瞥了一眼，“偷？你倒是有那个本事去偷王爷的东西。”
于盈儿：“你一定是偷的，等着我跟王爷说吧！”
明月无所谓道，“你去啊，但是现在不要打扰我吃饭，麻烦站一边去。”
她又告不到谢宴那，就算真告状了，她多做点美食哄一哄既白，让他说说好话，还愁谢宴生气。
于盈儿看着碗里冒着白水的大白菜，心里的嫉妒往外直冒。
谢若风从来不会赏赐吃食给她，有也只给吃剩的。
至于她头上的金钗，还是把他伺候得舒坦了，又听了很多嘲讽的话才得到。
她想上去抢，但又打不过明月，只能愤恨离开。
其余几名医女一时有些后悔，要是站队明月说不定现在能吃上香香的排骨了。
吃饱喝足的明月刚洗漱好，准备躺下去时，一群侍卫进来。
“你们都收拾快些，前线伤病还在等着。”
说着又很恭敬地来到明月面前，“姑娘，既白将军特意吩咐了让你过去。”
明月很想明天清晨醒过来再去。
但是，她一个替人打工的，老板要加班她还能跑了不成？
快速收拾了东西，跟着侍卫过去。
于盈儿正被侍卫推搡着走快点。
“你们就这样对美人吗？”
侍卫听了冷哼，“在我这里只有死人跟活人。”
于盈儿，“我是谢将军的女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侍卫又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自称谢将军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一个玩物也好意思提，再不走休怪我抽你。”
明月恰好从她身边走过，于盈儿气得咬牙切齿，将心中的恨全记到了明月身上。
明月单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往前线驶过去。
接近战源地时，明月隐约听见了厮杀声。
她有些腿软。
但想到谢宴前期的无敌，明月又放下了心。
刚下马车，就有一阵炮轰声。
声音震得明月耳朵生疼，她不得已紧紧捂住耳朵。
恍惚中，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明月侧目，只见一身狼狈的既白。
他大声道：“你快随我过来。”
明月捂着耳朵跟他往前走，等见到满地皮开肉绽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时，她差点吓晕。
她一个还没实习的医生，让她面临这样的场景不晕过去已经是极大的职业素养了。
她帮着包扎了一会，拉过钱医师道：“这也只是临时的，还得要抗生素才行。”
钱医师不知道抗生素是什么，但他也知道后续会感染：“没办法，只能看命了，抗感染的药材太贵，好在现在是冬季。”
她倒是可以培养青霉菌，但是要很长时间，这些人等不起。
记得以前在实验室用橘子培养过青霉菌，夏渝两地有不少运输橘子的南方商人，从南方到这里要二十天的路，一定会有发霉的橘子。
忙活到天亮，明月第二日一早就托既白悄悄离开了前线营地，往商州城而去。
拿着既白的腰牌收了不少烂橘子，其中不乏有发了霉的橘子。
商州城外还有大片枣树林，在苇河以内，是商州居民的副业收入。
其中不乏一些地绅的枣林。
见明月是前线的郎中，一些心善的还送上了橘子。
明月带着一板车的橘子离开，等到了后方营地，立即唤人来剃橘子上的青霉素。
“现在这么忙，你让我们陪你剥橘子，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
“是啊，士兵们等着我们救呢，你这是在拿人命开玩笑，要是告上去了，定要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散了散了，小女子胡闹而已，别当真了。”
“……”
钱医师拍了拍明月肩膀以示安慰，“让他帮你吧。”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是钱医师收的小徒弟。
明月叹气，橘子发霉物治病这个确实闻所未闻，只能辛苦她跟小徒弟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