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妈硬要给他和宋芑牵线，他能招惹上宋芑这个灾星，现在又何至于此。
断了一节牙齿很难补上，小慧不会嫌弃他吧？不要啊，都怪他妈！
文前进心中怨气冲天，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自己对娶宋芑的事也是很心动的。
虽然他只是打着让宋芑当挡箭牌的主意，但现在倒了霉，他反倒开始推卸责任了，不应该呀！
心里存着气，文前进口不择言，往万晓霞心口插了一刀。
“你跟我爸好好学学，他可不会像你这样咄咄逼人，难道你还想把我逼死不成？”
万晓霞听了文前进的话，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现在来怪她了，之前怎么不说呢！
心也拔凉拔凉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不止，“我哪里指使得动你啊！
你说你听话，我叫你干啥你就干啥。我叫你洗碗洗衣服，你怎么不洗呢？
这个大个人了，家务一点不做就算了，内衣内裤还要老娘洗，也不嫌丢人！
我叫你早点结婚生个大孙子给我抱，你怎么不结不生呢？
将近三十岁的人了，你看看周围哪里还有和你一样的单身汉？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知道这个儿子靠不住，她也不怕和他撕破了脸。
真是多做多错，为他打算二十几年，收拾烂摊子将近二十年，他一点没记她的好，反而觉得他爸那个万事不管的好。
这世道，做女人可真难，累死累活为婆家打算，为男人打算，为子女打算，可就连亲生骨肉都不记自己的好。
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死在医院里，后来又尽心竭力，结果养出了个白眼狼，算自己倒霉！
他以为他爸不管他是对他好，可外面谁不知道他爸从没对他们家几个孩子上过心。
当年他出生以后，老文甚至在外面找了个女人，那女人还怀孕了，听说是个男孩，老文上心的不得了。
要不是她使了手段把那女的搞走，他哪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好，他觉得他爸好，那就让他和他爸过去吧！万晓霞捏紧拳头恨恨地想。
刚想转身离去，结果背后袭来一个苹果，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耳边也传来了“哈哈”的笑声。
万晓霞转身看去，心中越发恼恨，文前进竟不顾自己的左腿骨折，忍着痛站起来。
就只为砸她一个苹果，看到她受伤他还笑出了声，拍手叫好。
再也不想惯着文前进的万晓霞不管三七二十一，红着眼就冲过去狠狠地推了一把文前进。
她没料到文前进本就是伤着腿的，站不稳。被她一推，人直接从床上跌落下来，头还好巧不巧撞到了墙角尖锐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前进已经昏迷不醒地躺在血泊里了，头上流了好多好多血。
她想喊人，却发不出声，刚想出门寻求大夫的帮助，把文前进送到抢救室抢救。
结果被他们的争吵声吸引了的护士恰好打开了病房的门，身后还跟着她的闺女文毓兰。
看到这一幕，往日里就爱一惊一乍的文毓兰被吓破了胆子，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杀人啦！
门口立马被赶来围观的人堵了个严严实实，护士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挤出去。
等护士找来医护人员抢救文前进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好几分钟了，文前进出气多进气少。
万晓霞心里很是后悔，文前进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她就算再怨他，也不想亲手害死他。
身边文毓兰反而很快镇定了下来，没心没肺，一个劲儿地说着文前进的坏话，“妈，你别管哥，祸害留千年，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他之所以这样，就是自找的，平时就会惹事生非，被人打断了腿活该。”
没错，文前进没有跟家里人说他的腿是自己摔断的，那样太丢人了，而是骗他们说，他的腿是被套他麻袋的人打断的。
“他就是没本事，连宋家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活该受罪。
要是他搞定了宋芑，我的工作就不用愁了，也就不用妈你再费心了。你心情好就不会和他争执，不会误伤他，都是他的错。”
从隔壁病房的病友口中拼凑出了真相的文毓兰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累了，还不忘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用衣袖擦了擦苹果，边啃边继续指责文前进。
“妈，你也不是故意弄伤哥的，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你也没做什么呀，只是推了他一下而已。
他就是养的太好，一点活都不干，怪不得这么娇气，被推一下就进了抢救室，这要费咱们家多少钱呀！
要我说，还不如……你生他养他这么多年，他就算把命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文毓兰瞥了一眼万晓霞的脸色，稍稍找补道：“而且哥现在不是还没怎么样吗？
说不定，经此一遭，哥就会变得懂事起来了呢！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啊！”
她早就对文前进心生不满了。
文前进和隔壁小慧的二三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当时她年纪还小，文前进还拿她来打掩护呢！
闹出这么大的事，要被人知道，她肯定会受到她的连累。他死了才好呢，死无对证，死了他的事就再也牵连不到她了。
听着文毓兰说话，万晓霞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耳边蚊子的声音嗡嗡直响，吵得她头疼。
失去了理智昏了头，同样也给了文毓兰一下。
这下好了，文毓兰的头也磕破了，血汪汪的，同样也进了抢救室。
万晓霞追悔莫及，流着眼泪等在抢救室外，自己今天是不知道怎么了，鬼迷心窍一样，怎么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来啊？
她越哭越难受，越哭越喘不上气，最后竟哭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文家人一下子倒了三个。还好有认识万晓霞的人急匆匆地跑去她家通知了文爸，这三人才不至于没人照顾。
文爸到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正好打开了，他不慌不忙地上去询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祸害留千年这句话兴许没有说错，文前进最终还是苟住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且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文毓兰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虽然人还活着，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脸色苍白如纸。就算能醒过来，可能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当然，大夫们说的没有这么直白，他们说的是智力可能会受到些许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