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维尔还在耳边喋喋不休，但我连行动都变得艰难。
心跳速度和背上的冷汗都非比寻常。无法理解的思考模式，我和江央暂且不说，还将妻子和儿女一并计算进去，就算我再怎么忍耐也快要受不了。
反胃，想要呕吐——生理上的嫌恶感逐渐上涌。
“你太理想化了，说到底，失去族长的希瓦艾什家拿什么出来和另外两大家族对抗？”
“所以才是‘完美的受害者’啊。”
奥拉维尔的唇角上扬，加深诡异的微笑。
“……”
他的微笑，令我回忆起那个夜晚与老师的对话。
那句“只要达成目的就好”。
不厌其烦牺牲身旁之人的性命，无视其他人的意志只为自己的目标前进。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对于希瓦艾什一家，已经没有任何我除毁灭外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吗？”我轻轻感慨。
“不，并非如此，绝非如此。正是因为我十分信任我的孩子，将他们摆在比你还要优先的位置，我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他们铺设出拯救这个国度的道路。”奥拉维尔的语气充满期待。
“毕竟是我和伊丽莎白的孩子嘛。”
“就算我们不在身旁，以他们的才智，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让这个国度焕发出新的生机。”
他扭过头看向我，直视着我的双眼发问。
“所以——我已赌上全部，并给予你无法拒绝的好处，你会帮我的，对吧？鹫。”
迄今为止，奥拉维尔所有的话语都极端到了冰点。唯独在吐出这个问题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火山喷发前的热烈。
惊人的热量，让我不断冒出冷汗，浑身颤栗。连维持表面的镇定都快要虚脱。
不对。
一定哪里不对！我很想这样反驳，却连多说一句话的力量都悄然流逝，只能握紧拳头，眼神下移。
我知道，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江央，她一定不会同意。
“真是……遗憾。”
似乎是察觉到我眼神中的犹豫，看着这样的我，奥拉维尔眼神中的热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类似怜悯的感情。
“本以为终于等到志同道合的盟友，现在看来那也只是镜花水月。”
“也是，这条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孤立无援。”
如此说着。
怜悯是给予自己孤独的同情。
“看来你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因为对圣女大人的感情吗？”他冷淡道：“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一个让你下定决心的情报吧。”
话未讲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已经令我浑身战栗。怎么回事？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事情促使我不能拒绝奥拉维尔的条件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圣女大人过去一直在尝试解读源石，为此甚至成为感染者的事实吧。关于这点，你一定知道的比我详细。但是，问题可不仅仅在圣女大人的病情上。”
“如果你是说她病情不断恶化这点，我以为你一开始丢出的筹码就是这个。”
在最初以及最后都以江央的病情作为切入点。
这种毫无技巧的谈判手法令我有些失望。
就这？
然而这种想法在下一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呢——
“——那当然。因为让她感染上源石病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