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学第一天不用上晚自习。
放学铃响起，教学楼喧闹了十来分钟恢复了寂静。
时郁一口气喝光了保温杯里的蜂蜜水，揣上杯子离开。
校门口，时森双手抄兜，十分不耐烦的张望着校门内。
“数乌龟的啊？这么慢。”少年从她肩膀上拿了书包挂到身上，踹了踹小姑娘屁股让她走快点。
“哪里有，是妈妈说你不来接我让我等爸爸的。”小姑娘低声反驳，声音里带着些许恼羞成怒。
时森看着她校服上的青苔，皱眉问，“你衣服在哪儿搞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时郁脸一僵，反应过来后开始查看衣服，“哪里脏了？是不是今天我帮忙倒垃圾的时候搞的？”
时森扯着她的衣袖让她看，手指刮了刮没刮掉，“你啥时候这么好心？还帮忙做值日。”
小姑娘扯回衣袖，面不红心不跳道，“我一直都是乐于助人的好学生好不好，你别给我盖黑帽子。”
“行了行了，快点儿走，你爽儿哥他们等着吃饭呢。”时森催促。
小姑娘疑惑，“不回家吃吗？宋爽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开学？”
“不回去，我跟妈说过了出去吃，他什么时候开学关你什么事？”时森漫不经心回答。
时郁“哦”了一声，回头看又要踹自己屁股的臭男人。
视线落到马路对面，少年手里提了个食品包装袋，里面隐约装的是一些零食泡面。
时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把拍回她的脑袋，“别想吃垃圾食品，到时候又不舒服没人伺候你。”
时郁不满的瘪瘪嘴，垂头丧气的继续走。
走了约莫五分钟，小姑娘侧头看去，少年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和他们一同前行。
小姑娘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告她下午喝牛奶的秘吧？
时森一个趔趄，被自家妹妹推进了一家小超市，“你干嘛？好好的路不走推我干嘛？想吃零食想疯了？”
时郁咬唇，“哎呀，我这个月生理期马上到了，给我买卫生棉，家里没有了。”
“家里怎么会没有了？放假我才买了一箱，而且你这个月的月经已经过了，哪里需要买。”时森捡起地上的书包，掸了下灰尘，“吃多了撑的，我看你是学傻了。”
时郁“哎呀”了一声，拉着他的手往个人用品区去。
马路对面。
少年听到熟悉的嗓音抬头，只看见少女推着个比她大上几岁的人进了超市。
那男人说什么月经。
虞珩看了看塑料袋，继续前进。
时森被小姑娘抱着胳膊又买了两包卫生棉，出来时小姑娘还左顾右盼的找着什么，“找啥？你惹黑社会了？”
“……”时郁拧了一把自家哥哥的手臂，环顾一周没看到少年后又推了推他，“快走啦，我都要饿成小饼干了。”
时森对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无奈，拉开她的书包把卫生棉塞了进去，“慌什么，刚才不见你慌。”
火锅店。
时森领着小姑娘进门时三个大男人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
看到小姑娘有人起身，“小郁妹妹来啦，快坐快坐。”
时郁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然后被自家哥哥一把捏住嘴巴，“再乱笑一个试试。”
“……哪有。”时郁闷声道。
“吃饭就吃饭，喊什么妹妹，她是你妹吗？”时森怼。
“……”众人无语。
“胡说八道什么呢？思想龌龊的老男人。”小姑娘悠悠吐槽。
不出意外，男人的巴掌落到了小姑娘的后脑勺，
“嘿~你小子，我只比你大两岁。”时森道。
“哦，你好年轻哦。”
“……”时森又要打。
宋爽拦住了他，“哎呀呀，给你准备的饯别礼，别动不动就打小郁同学，人，要服老。”
“……去你丫的服老，老子才19岁。”
“诶诶诶，说脏话了哈，自罚三杯，不能带坏小妹妹，这可是你定的规矩。”有人起哄。
“我今天不喝酒，待会儿还得陪小丫头回家。”时森说着，拿了罐雪碧碰了碰他们的酒杯，“下次补上。”
乔凌给她拿了碗筷，热心的要替她调料。
时森一把拿过碗，“咋不孝顺孝顺我，这么热心。”
“你要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还抢小孩子的碗。”宋爽打了一把他的手，把碗重新放到了她面前，“知道你不想你妹妹乱吃，都是调料又没有害处。”
“哎呀行吧行吧，你们就惯着她，少放点儿辣椒哈，也别放香菜。”时森说着，还把自己的碗也递给了乔凌，“一个也是调，两个也是调，调去吧。”
“去你大爷的，你也好意思，我给你放满香菜你信不信？”乔凌口头上卷人，身体却格外诚实的拿着两个碗去调料。
“不要香菜哈两个都，我那个多放点儿辣椒，小丫头那个一点点。”时森冲着往调料台的少年喊。
酒足饭饱，一行人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是八点半的事情了。
乔凌和宋爽二人一人捧着个大肚子挤在一块儿，嘴里争辩着谁更能喝。
华浩晟跟在两人后头护驾，时不时插一句嘴吐槽。
“两个酒蒙子，迷糊的路都走不直了还在那儿比。”时森吐槽。
“那可不，这两个完蛋玩意儿哪次不是这样？你和你妹咋回去？要不要打车顺带捎你们一程？”华浩晟问。
“不用了，你们走就成，我和小丫头走两步路的事情。”
网约车恰好停在五人面前，伸出个脑袋问，“是你们不？0823？”
“是是是，师傅你把后备箱打开呗？我们有个箱子。”
时郁这才看到了华浩晟腿边的行李箱，心里疑惑是哪里冒出来的。
少年拍了一把自家妹妹的后脑勺，勾着肩膀和三人打招呼，“我们走了哈，路上小心，到家了电话联系。”
“好嘞，你们也注意安全。”
二月底的南城，昼夜有些温差大。
小姑娘搓着胳膊肘缩了缩脖子，“哥，你冷不？”
“……”时森无语，一把把小姑娘的书包甩到她怀里，“背着就不冷了。”
“……”时郁无奈的背起书包，默默加快脚步。
牛仔外套兜头落下，遮住了小姑娘的视线，“哎呀你干嘛？”
时森没有吭声，扯着书包挂回肩上。
小姑娘扒拉了两下，把肥大的外套穿上，一一系上纽扣，穿好后还低头看看，摸了摸到大腿根的衣摆，“好奇怪啊时森，你买的衣服好丑。”
不出意外，小姑娘被踹了一脚屁股，“爱穿穿，不穿滚蛋。”
时郁“哦”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少年前方。
从火锅店到爱民路，一路到头只有几家便利店和超市还开着门。
暖白色的灯光从门面内照射出来，打在柏油马路上显得格外昏暗。
半空中挂着半个月亮，还藏了大半张脸在乌云身后。
小姑娘时不时扯一根绿化带里的杂草把玩，跑得远了不一会儿就绕了回来，时森好笑的问了一句，“咋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时郁看了看前面黑漆漆的路，又看看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时森“啧”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慢点儿走，你哥哥我也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