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倒是和那陆仁老头一样，一副仙风道骨的作派。
玛莲妮亚腹诽。
“不许说师傅坏话！”
“我心里偷偷想也不行？你这也听得到？”
“哼。”
坏诶，让她骄傲起来了。
似乎和女武神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偷偷骂女武神呆瓜都没有被发现。
“也不准说我坏话！”
“啧。”
这层海面上的交界地绝对和我的原生交界地不一样！甚至于那只大章鱼和那个方块…是某个爱吹竖笛的艺术家，和他的吵闹邻居吧。
那只章鱼平时很和善的，也没这么强横，怎么会这么狂暴。
清醒过来的玛莲妮亚，盘点着其中的不对劲。
“你能不能让紫萱师傅带咱们逛一逛交界地？”
“估计不行，我都不确定他是否认识我，他现在越是一副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正经模样，就越是不好接触。”
“看来小狮子你已经吃透了这老头啊，说不定是旁边有俩龙套呢？”
女武神倒是不在乎张三李四的目光，但玛莲妮亚一眼就看出这俩人想看又不敢看的别扭眼神，满是爱慕和热切。
哎呀呀，爷就是好看呢。
“我觉得不像，而且这个祝神香也不是一直能用的，一柱香时间他就要回去了。”
“一柱香？他有地图吗？不知道路的话，一柱香时间恐怕不够出猩红轮回之海的呦。”
“……”
女武神顿了一下，有些怀疑玛莲妮亚话的真实性，毕竟老头子可是合体之下的圆满化神，就算是一具化身，那也是顶级实力的强者。
“我听到咯，不骗你，这里的水深得很。先往那祭坛灯塔去吧，那颗眼睛的目光，还是挺显眼的。”
“先听你的吧。”
女武神倒是很清楚，玛莲妮亚做事情虽然不靠谱，但想法和思路总会歪打正着。
“我可不是歪打正着！是有依据的！”
“呵。”
“哎呀！我之前濒死全是因为我没准备好！谁能想到我差点死在自己家！三姐妹祭坛可是我们在轮回海最牢固的营地！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玛莲妮亚自然也能听到女武神的心声，连忙为自己的莽撞推脱起来，但心情又忍不住低落起来。
……
猩红的天空之中，金色法相疾驰而过，女武神抬手行礼，指引祭坛灯塔的方向。
海面上有修士抬头。
“不知哪位化神长老，居然敢如此张扬的深入猩红之海，御空急行，无惧威压，当真是我辈楷模！”
却见那金光一顿，猛然回头，往海岸去了…
“对啊…当真威武…呃呃这是何意…原来是逃命去了…”
“闭嘴！化神长老的想法是你等无名之辈所能理解的！必是因为另有要事！总不可能是认错方向了吧！”
金光渐远，修士们目送离开。
一刻钟之后，残破的祭坛灯塔下，化神法相黯淡无光。
“已至于此，竟然尚未离开这片猩红之海，徒儿。”
“师傅…”
“通天峰摇摇欲坠，你为变数。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支香，待你准备完全后，当来主殿献我。”
“徒儿…紫萱，谨遵师命！”
“嗯……”
老头子金身笑眯眯的抓着白胡子，缓缓消散。
女武神沉默片刻，心里掐算着去路，却是一片模糊不清。论掐算命数，当然是老头的手段更厉害。
老头子的意思明显是现在通天峰陷入困境，需要女武神去打开局面。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好好准备一番，她现在实力还完全不够。
女武神看了一眼张叁和李肆。
他们立马站直了身子。
“通天峰到底怎么了？”
冰冷的语气让他们觉得，下一秒眼前女武神就会提起刀把他们的脑袋剁下来，然后扔进冰冷的海水里。
远没有之前那股好说话的感觉。
两人哆哆嗦嗦的你一句我一句，在女武神的追问下，才勉强说了个完整。
原来通天峰自从十八年前，大碰撞过后，掌门就就召集所有主脉弟子，封脉不出。任由其他派系的弟子发展，也没有人出手限制或者引导。
所以现在不同派系都在争夺资源，暂时还没出现对同门弟子下死手的情况。
但最近娲皇宫暗地里暗潮涌动，恐怕又有变故发生。
至于什么是大碰撞…
女武神叹了口气，和他们交流实在是太累了，只好把工具人玛莲妮亚提出来。
“这个时候把我抓出来干嘛？”
在张叁李肆视角里，一瞬之间，眼前的人就没有那么强的压迫力了，那双冰冷的金红色眼睛也不再盯着他们看。
让他们长舒了一口气。
“我很可怕吗？你们要这样面对我？”
“当然没有！只因为前辈的气势太强了！”
“对啊，前辈实在是太有实力了！”
玛莲妮亚转身，面对着断壁残垣般的灯塔废墟，缓缓绕着废墟，踩着石块往上走。
“不必这般夸赞我，你们所说的大碰撞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具体怎么回事，我们普通弟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天外天整个都震了一下，从那以后，娲皇大人就沉睡不醒。”
“她又沉睡了？”
玛莲妮亚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两人进入了废墟内部。
“这里的灯塔之眼也被人打碎了啊。”
玛莲妮亚用法力取出几块还没有完全腐朽的木头，扔进水里，组成了一艘不过三四米的木筏，然后在船头点燃了一盏灯。
“你们二人的飞舟已经破碎，就此回去吧。这艘木筏会送你们回到岸边。”
玛莲妮亚随即把七彩鳞片扔进水里，驾驭着小船漂向远方。
张三揉了揉眼睛，“好快啊！一眨眼就剩个黑点。”
“比咱们的飞舟还快，这是个什么原理？”
“这破船不会沉吧？”
“没事，我储物戒里还有一艘飞舟，前辈明显是不想我们再跟着她了。”
“有道理。”张叁试探性的站在木筏上，李肆连忙跟上。
“别把我丢下了。”
随即船头的灯火摇晃一下，在无声无息之中，木筏快速远离着灯塔。
“我去！好快！前辈随手捏的木筏都这么快，怪不得她能漂那么快！”
玛莲妮亚的小船到了浅海区，尽管她很快，但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这么快！比那些御剑的家伙还快啊！”
“你们看那人的船，是不是非常像黑市里卖的那个娲皇鳞片？”
“那叫异兽鳞片！别乱叫！惊扰了贵人，咱们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但这么短暂的讨论，并没有避过玛莲妮亚的耳朵。
在这片海域，她拥有很高的权限。
臭蛇的鳞片吗？
居然有人敢倒卖她的鳞片，就算是在沉睡，感觉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看来娲皇宫的混乱，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我的实力还远远不足。”
女武神似乎有武力不足恐惧症？
玛莲妮亚不由得想道。
很快，小舟就看到了海岸线，一排的亭台水榭，明显是个坊市的构造。
抬头望天，比起玛莲妮亚原本破碎的天空更恐怖的，是这里的猩红天空已经完全消失。
这片神国就这样肆意暴露在宇宙中，天空中还可以看到娲皇宫建造的桥梁钩索。
牢牢抓住了玛莲妮亚的神国。
将两片土地连接在一起。
而更远处，破碎的神国外，是无尽的虚空。
整个神国在宫殿处破碎，漂浮的小岛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的碰撞着。
“能感应到交界地吗？”
女武神有些担心的询问。
玛莲妮亚站在海滩上，无视了殷勤的小贩，语气低沉。
“可以，但是，交界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那是一片…被癫火彻底点燃的世界…我看见…”
如同落雪般的灰烬没过膝盖，披着斗篷的独眼少女，颓废的跪在最高的地方，手心捧着一枚古老的哨戒…
“梅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