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有人喝粥吗！”
符砚清的话还没说完，乌晶晶端着小锅出来了。
她一身绿色古装，热情明朗，还拿了几个碗，“有人喝吗？”
符砚清这里是管她饭的。
但她非想自己做，还煮了粥。
符砚清剩下的话止住。
叶桑拉着厉绥站起来，“我们先回去了。”
夏竹一怔，眼神有些怪。
她小祖宗竟然没发火？
也没就地剥了乌晶晶？
难道说，真在准备啥大招？
“我送你们。”符砚清起身跟出去。
到了外边。
符砚清继续刚才话题：“资料说幽州有个古镇，那里有一户姓乌的人家世代制琴。”
乌晶晶就是从那出来的。
叶桑双手抄在兜里，淡笑：“你觉得她今早撞在我们面前，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符砚清微怔。
厉绥洲眼底寒意弥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敢对你图谋不轨，就只有死。”
符砚清侧头看他。
厉绥洲神色冷清。
符砚清抿唇问叶桑，“桑桑，那乌晶晶这里……”
“看看她背后的人想做什么吧。”叶桑一手小拇指勾着厉绥洲的手，另一只手背着符砚清朝他挥了挥，“走了。”
符砚清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底晦暗不明。
等叶桑和厉绥洲离开后，四周一阵清脆铃铛声响起。
穿着蓝色牛仔服的女孩出现，胳膊肘轻撞了下符砚清，“别看了，我阿姐都走不见了。”
符砚清收回视线看她，“你怎么在这里？”
季眠挑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符砚清沉默。
季眠嘴里嚼着口香糖，“那个乌晶晶装傻白甜装得还挺像，我猜我阿姐是想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又到底想做什么。”
正好背着把青霄琴，撞到真正拥有青霄琴的主人身上？
世上或许真有这么巧的事。
但乌晶晶拿着青霄琴，正好今天出现在这里，撞到叶桑脸上，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乌晶晶以灵霄后人身份出来，应该是个饵。
“所以，乌晶晶不重要，她背后的人才重要。”季眠道：“我阿姐在等她背后的人。”
若叶桑此时抓了乌晶晶，严刑逼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会正中乌晶晶背后的人下怀。
而叶桑，现在不会做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我以前听过阿姐和灵霄的事，关于灵霄，我想阿姐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自己去弄清楚。”季眠眯眼：“至于怎么做，看阿姐自己。”
“你阿姐和厉绥洲……”符砚清张了张嘴，“你没有意见吗？”
季眠：“？”
季眠没好气：“我跟你说正事，你满脑子这个？”
“我阿姐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的意见算什么东西？我又上哪有资格有意见？”季眠翻了个白眼，“你跟谢洛就一样，有什么都不说，整天也不知道自己在那悲伤秋月个什么，又在演给谁看。”
一个两个矫情死了。
“看看人家厉绥洲，才跟我阿姐认识几天啊，都让我阿姐让他上位成男朋友，给他名分了。”季眠哼哼，“我看他们挺般配的。”
阿姐喜欢的，什么都般配。
符砚清：“……”
“不然我就不爱跟你们玩呢。”季眠转身离开。
符砚清张了张嘴，无声叹息。
*
叶桑和厉绥洲离开拍卖场，回到南岛庄园后。
厉绥洲在厨房做饭。
一体的开放式吧台那边，叶桑坐在高脚凳上，面前是电脑，手边放着盘刚洗好的水果。
电脑屏幕的页面上，是古琴师灵霄的资料。
没有真人照片，只有一个虚拟的粉衣古装女子。
她刚醒来的时候，这个世界还在君王制的古代。
她那时如同新生一样，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
也什么都不懂。
但她学得快。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看别人做一次两次，就学会了。
后来有一次，她被人拐进了青楼。
她在青楼遇见的灵霄。
那灵霄是一个卖艺的琴师，也是被拐骗进去的。
灵霄不愿屈服，一直都在想着如何逃跑。
“那群被拐进青楼的女孩，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
无助，软弱，绝望，崩溃。
有人认命。
有人不甘。
而挣扎最厉害的，就是灵霄。
叶桑那会不懂人性，自己也不怕那些人对自己怎么样，看着她们挣扎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当作人间的一场热闹在看。
但灵霄宁死不屈的坚韧性格，让她有一丝触动。
而更重要的是，灵霄弹的琴真的很好听。
她很喜欢。
她想一直听这样好听的琴。
如果灵霄死了，她就听不到了。
于是她一把火烧了青楼，救了灵霄和那群女孩。
叶桑那时候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好骗的感觉。
武力很强，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事都敢做。
但好骗。
叶桑喜欢听灵霄弹琴，就学着那时候千金小姐的样子，指着她说：“我要你给我当丫鬟！”
可实际上，她那会都不太懂丫鬟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很多人身边都跟着个丫鬟。
灵霄性格顽强善良，又是被叶桑给救出来的，当时也无处可去，她看着那样的叶桑，也担心她再被别人骗，就跟在她身边了。
听叶桑说着，厉绥洲微顿，戴着手套的手，捏了块刚剥出来的虾仁沾了酱汁送到她嘴边，“所以，灵霄本来是你的丫鬟？”
叶桑张嘴吃掉，眼睛眨巴：“我那会就看别人身边都跟着有丫鬟奴隶，出门很威风的。”
厉绥洲失笑，“然后呢？”
“然后啊，”叶桑眼神幽幽：“我发现我不适合当主子，因为得养丫鬟吃饭……”
她自己吃饭，都不知道去哪吃，哪养得起丫鬟？
“于是我就跟灵霄说，我当丫鬟你当主子吧。”
俩人身份调换了一下。
灵霄被她这神奇脑回路，给弄得哭笑不得。
灵霄唯一会的就是弹琴，为了让两个人吃饱穿暖活下去，她带着叶桑换了个地方继续卖艺，在一些茶楼，或者大户人家节日上。
她赚的钱够两个人吃喝穿住，不让叶桑再被骗。
叶桑跟着她，负责吃喝玩乐，和保护她。
那会挺好的。
两人之间，也说不上什么丫鬟和主子了。
厉绥洲看着眼前的叶桑，都几乎能想出来，当时的叶桑是何模样，不由哑然失笑。
那倒是她做出来的事。
“后来，灵霄的琴越来越出名，王公贵族也来请她，赚的钱和地位都逐渐增高，甚至被皇帝赏识，成为了宫廷御用琴师。”
她就跟着灵霄，吃穿住行也越来越好。
灵霄不把她当丫鬟，也没有把她当什么主子，更像是把她当妹妹，对她各种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