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轻轻地拿起一块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好友的墓碑,她的动作轻柔而又细致,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灵魂。每一寸碑面都被她仔细地擦过,就连那些细微的缝隙也没有放过。当最后一丝尘埃被抹去后,珍妮凝视着墓碑上好友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泪光。
完成这一切后,珍妮缓缓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身旁一直默默陪伴着她的吉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同转身离开了墓地。他们脚步匆匆,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香港。
终于,他们抵达了医院。走进病房,看到菲利普斯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无神,宛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他那副傻傻呆呆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珍妮快步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菲利普斯的手,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无论她怎样呼喊,菲利普斯始终毫无反应。
老管家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少爷,您还是和珍妮小姐先去管理公司吧。老爷这样子……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了。”吉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望向珍妮,只见珍妮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吉米清楚地知道老管家所言不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然后点了点头,对珍妮说道:“我们走吧。”珍妮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松开了菲利普斯的手,跟着吉米走出了病房。
离开医院后,吉米带着珍妮直奔公司而去。这家公司是由老菲利普斯亲手创办的,它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与希望。如今,重担落在了吉米的肩上,他必须要扛起这份责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他的凯瑟琳。珍妮作为总经理助理,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吉米,这位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在珍妮的建议下,勇敢的挑起了新任总经理的重担。公司的另外两个副总面对这样的局面,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无法阻止。有了吉米的加入,公司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逐渐稳定了下来。王铁头的身体依旧极度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消耗着仅存的力气,但他心中对凯瑟琳的牵挂,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从未有过丝毫减弱。他一次又一次地向身边的人询问凯瑟琳的情况,得到的却总是同一句话:凯瑟琳去美国治疗了。王铁头满心无奈,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当珍妮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时,王铁头黯淡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汤小姐看到珍妮,眼中立刻涌起敌意,像一只警惕的母兽。可珍妮仿若未觉,径直走到王铁头的病床前坐下。
王铁头用微弱得近乎呢喃的声音问道:“珍妮,凯瑟琳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珍妮看着虚弱的王铁头,心疼得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她虽然能听懂汉语,可表达起来却不那么顺畅。想到上次若不是王铁头舍身掩护,自己恐怕也性命不保,这份生死与共的情谊,她一直铭记在心。凯瑟琳临终前,还嘱托她照顾眼前这个男人。其实凯瑟琳不知道,自从上次两人与王铁头有了特殊的关系后,珍妮也在心底给王铁头留了位置,只是碍于和凯瑟琳的好友身份,她一直将这份感情深埋。
珍妮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实在不忍心将残酷的真相告诉王铁头,只能强忍着悲痛撒谎道:“catherine is receiving trea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will recover soon. You have to get better quickly so that you can go to the United States to see her.” 王铁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汤小姐,眼中满是渴望与求助。汤小姐读懂了他的目光,虽不情愿,还是将珍妮的话翻译了一遍。刹那间,王铁头的眼神亮了起来,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珍妮满心懊悔,暗自埋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学学汉语呢。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体会到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汤小姐将这话翻译给王铁头听,王铁头顿时一脸错愕。他心里还有好多问题想问珍妮呢,没料到这女人竟如此匆匆地离开,留下了满肚子疑惑。
病房里,汤小姐醋意大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啦?看到美女就舍不得让她走啦?”王铁头深知女人的嫉妒心可不好惹,便索性闭上了眼睛,装作没听见汤小姐气哼哼的抱怨。汤小姐小声嘟囔着:“就知道欺负我。” 随即拿起毛巾,朝洗漱间走去,打算给王铁头擦身子。王铁头再次睁开眼睛,低声说道:“这些事你还是别做了,明天找个男护工吧。”汤小姐气鼓鼓地回应:“你这身体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知道给你擦了多少回,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了?”王铁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汤小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其实王铁头昏迷的时候,她做这些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醒了,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上次擦身体时,王铁头就有了自然反应,当时可把汤小姐弄得面红耳赤,幸好周围没人,不然可真要羞死人了。汤小姐咬着嘴唇,气呼呼地拿着毛巾走了。王铁头心里明白,这汤小姐怕是喜欢上自己了,可他现在实在不想招惹这样年轻的女孩。
正在这时,小山智丽走了进来,她对汤小姐说:“你回去休息吧,我来换你。”汤小姐对小山智丽隐隐有些惧怕,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这两天她们两人一直轮流照顾王铁头,于是汤小姐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拿起自己的皮包,看了王铁头一眼,便离开了。小山智丽一言不发地走进洗漱间,投好毛巾后,就开始给王铁头擦拭身体。他们俩本就是亲密无间的特殊关系,王铁头自然不会拒绝。擦拭完身体,小山智丽在床边坐下,向王铁头汇报公司里发生的事情。王铁头听得很认真,得知公司由两个能干的女人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业务开展得十分顺利,利润甚至比自己在的时候还增加了,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
另一边,珍妮找了一个中文老师,刻苦学习汉语这个女人一旦认真起来,天赋被发挥的淋漓尽致,短短一个月,汉语就突飞猛进除了深奥一点的成语不太懂以外,聊天交流已经没问题了。
美国的父亲接连给她打了两个电话,让她回去进入家族企业,可是珍妮这个死心眼就是不回去。
这一个月间,王铁头由于珍妮说了凯瑟琳的消息,所以王铁头恢复的很快,他毕竟年轻,身体好已经能下床散步了。
珍妮再次来到医院,此时的王铁头正在散步,汤小姐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跟随,生怕他摔倒。王铁头每天晚上坚持练习气功,除了胸肺间那股气稍有停滞外,其余感觉良好。他深知自己即将恢复对于汤小姐的担心,他并未在意。
珍妮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到王铁头面前,柔声说道:“王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谈一谈。”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汤小姐,礼貌而坚定地继续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麻烦您暂时回避一下吗?”
汤小姐闻言,秀眉微微一蹙,但当她看到王铁头投来的眼神示意后,尽管心中略有不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待汤小姐离开后,珍妮与王铁头一同走向不远处的长椅。只见珍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铁头慢慢坐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刚刚坐稳,王铁头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珍妮女士,请问凯瑟琳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他那充满关切的目光紧紧盯着珍妮,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关于凯瑟琳的好消息。
珍妮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精神状态已然恢复得相当不错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之情。她深知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将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打击,但事已至此,她也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说道:“王先生,我知道您一直以来都对凯瑟琳怀着深厚的感情。然而……很遗憾,有个不幸的消息,我必须告诉您。事实上,凯瑟琳……已经去世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空霹雳,直直地劈在了王铁头的心上。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瞪得浑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本因为期待而略显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紧接着,只听得王铁头的心脏猛地一顿,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那声音听上去撕心裂肺,令人揪心不已。
伴随着咳嗽声,两口殷红的鲜血竟顺着他的嘴角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触目惊心。
珍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她失声尖叫起来:“护士!护士!快来啊!”尖锐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走廊,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两个护士赶紧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这个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他,他的肺本来就受了伤,这一下子伤口又裂开了,两个人急忙找来一个轮椅,将王铁头又推去了急救室。汤小姐狠狠的瞪了一眼珍妮,心中满是埋怨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