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借着有墨镜遮挡，肆意的看了看羌宁宁又看了看她背后的庞然大物。
一团非常浅的幽绿光芒在她身后缓缓浮现，光芒之中，一条巨大的蛇影若隐若现。
在灵蝶粉末完全落下去后，才看见完整模样。
那蛇身躯蜿蜒，鳞片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由翡翠雕琢而成。它的头部高高扬起，两只眼睛犹如燃烧的绿色火焰，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威严。
“你们是出马弟子？”黑瞎子语气笃定，这显然就是个保家仙，而且还是条蛇仙。
羌宁宁微怔，点了点头。
而她背后的那蛇仙似乎注意到这房间有两个人都能看见它，身体轻轻扭动着，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
它的蛇信吞吐，朝着两人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话语。
黑瞎子眼神微微一闪，这蛇仙能意识到他们的与众不同，可问题是，依他对出马仙的了解，如此厉害的保家仙出现在年纪这般小的出马弟子身上，要么是羌宁宁天赋异禀，要么这根本就不是羌宁宁的保家仙。
羌宁宁这个年纪的学生处于正“精”的时候，可能是感觉自己落入了下风，连忙开口问:“你们是想来问我身上的保家仙，我妈怎么死的吧？”
黑瞎子随意的点了点头，他来是好奇那神婆当时是听到了什么，以及事情怎么发生的。
淹死的那几人看着就像是鲛人杀的，也只有鲛人会控水。
井下的女尸、中层的十三具尸体、天台的女尸，这三者的位置从下往上看，是处于不同空间的同一个位置，显然是楼顶的那位出马弟子做的某种仪式。
仪式目的是什么不清楚，十三人共同的眼疾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很多未解之谜。
羌宁宁没注意到黑瞎子的出神，只是跟两人说她需要准备一下仪式，需要会儿时间。
两人就看着羌宁宁忙碌了起来。
用黑瞎子的眼光看，这一套请仙仪式格外的复杂，但又是符合多数出马弟子的流程的。
不过……
黑瞎子看着那丫头背后的庞然大物不为所动，有点想来根烟，这样才好看接下来的表演。
出马仙“羌宁宁”在仪式开始前就和黑瞎子说过，它无法主动的开口沟通，只能由黑瞎子自己先提问。
虽然眼下的场合很正经，很严肃，但黑瞎子最终还是点了根烟。
叼着烟，开始了和出马仙“羌宁宁”的问答。
问答过程中以蓝玉朗德旁观者的视角，很清晰的看见，羌宁宁背后的蛇仙带着股不耐烦的情绪。
她肩膀上灵蝶翅膀流转的浅粉色，佐证了她的想法，这是灵蝶感知到这片空间有轻微的怒向情绪。
密闭的空间很快就弥漫起了烟草气息。
两人问答因为是取决于黑瞎子，所以他问的基本上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而出马仙“羌宁宁”的回答很是似是而非，模棱两可。
这期间出马仙“羌宁宁”展现了她出马弟子的本领，比如动物的观察方式和反人类的骨骼错位。
蓝玉朗德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问答时间持续的不是很长，大概也就一根半烟的速度。
黑瞎子似乎有些发愁，结束后也还一直在抽烟，蓝玉朗德已经从羌宁宁背后，站到了门口，但眼睛一直盯着羌宁宁，没放过她任何的动作。
下课铃声响起，外面一片嘈杂，有了个十几分钟左右，蓝玉朗德从门上窗户看见之前那个老师过来了，示意了一下黑瞎子。
黑瞎子把烟蒂扔掉碾灭，在和蓝玉朗德准备出去时，他停了下来，问了一句:“出马仙会说谎吗？”
羌宁宁因为请仙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听到这话一愣，她有些听不明白。
黑瞎子轻笑一声，惊醒了羌宁宁，她走到黑瞎子身后:“出马仙不会说谎。它只会不说。”
蓝玉朗德趁老师还没有走到，把肩上的灵蝶放进袖子，但灵蝶翅膀上流转的颜色加深了。
蓝玉朗德趁着开门时回头了一下，看见羌宁宁背后的那蛇仙情绪已经极其不耐烦了。
“这位先生，学校是禁止抽烟的！”那老师过来就闻到了一股剧烈的烟草味，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愁容满面的握住老师的手:“宁宁老师，你不知道啊，这孩子就剩我们一家亲戚了，但我家孩子多啊，好多张吃饭的嘴，我愁啊。”
老师一听是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告诫了黑瞎子一次。
转头问羌宁宁是什么想法，羌宁宁只是说她还有些害怕，没想好，想明天再跟着一起走。
老师也没有勉强，毕竟是去收尸不是去见临终一面，就孩子一个，她害怕也情有可原。
两人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说着明天来接羌宁宁，事实上，明天羌宁宁就会自己找借口把这事圆过去。
羌宁宁乖巧的和老师说要去拿书包后，就用一种很难以描述的目光看着黑瞎子和蓝玉朗德消失在楼梯口。
藏在蓝玉朗德袖子的灵蝶身上发出了炽热的红色光芒，转瞬即逝。
两人什么也没有察觉，走在教学楼走廊上，发现这会儿学校安静的过分，才恍然那会打的是放学铃声。
老师给找的杂物间在三楼是三年级所在，他俩下楼梯到二楼的时候看见二年级走廊有个被留堂的小姑娘，黑漆漆的走廊可怜巴巴的一个人。
两人也不好去管老师教育的事，看了一眼就下楼了。
出了校园果然看见附近还有不少的孩子逗留。
两人找了个学校斜对面的摊位，准备对付两口。
“你怎么看羌宁宁？”黑瞎子掰开筷子，随口问着。
“谎话连篇。”蓝玉朗德喝了口豆浆，用吸管戳戳了豆浆的底部。
“这话倒没错。”黑瞎子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孩子可能是看她母亲请仙那一套看多了，自认为自己也是出马弟子，但她身上的保家仙不是她的，压根没响应。
黑瞎子问她的话，虽然东一句西一句，但有时候同一个问题换了个意思问了两遍，羌宁宁答的就是两个相反的答案。
“你说你要试探就试探，抽那么多烟干什么，现在我衣服上都是烟味。”蓝玉朗德嗅嗅衣服袖子，有些嫌恶。
黑瞎子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炒面，嘿嘿一笑。
蓝玉朗德翻了个白眼，把喝完的豆浆杯扔进垃圾桶开始掰筷子。
她都看见了，羌宁宁那么近距离的闻着烟味，都呼吸困难了，还必须装作被保家仙上身什么事都没有状态，蓝玉朗德觉得真是难为她了。
“着火了！着火了！”
突然有人从学校里冲了出来，冲着人群大喊，让还逗留在学校附近的学生都赶紧离开。
黑瞎子回头看去，学校里浓烟滚滚，起火的位置是他们那会待的教学楼旁边的实验楼。
饭都没扒两口，两人就冲进去了，他俩有理由怀疑这场火和羌宁宁有关，不然怎么那么凑巧。
这火势起的古怪，短短一会的时间就整个学校已经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