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边的风俗，大年初一不走亲不访友，全天吃素。
卫汉皆出了五六十斤的羊肉，在她家就吃三天还让人吃一天素，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于如嘉就没将初一放在三天里。
卫汉皆：“成，就这样定了，羊肉放你家这里了。”
大年三十的早餐，卫汉皆提前过来于家。
他到时，家里一堆小伙子在练武；高书景在厨房忙活着早餐。
卫汉皆闻着香味走进去：“高干事这手艺比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厨都要好，好香呀，做了什么好吃的？”
高书景正往锅里放着盐，他们家的盐是买回家后用于如嘉指导的方法加工过后的细盐，不同于市场上的粗盐，细盐上锅的时候放就行。
高书景：“今天早上烫粉吃，汤底是猪杂大骨汤，马上就好了，你先在外面坐一会。”
卫汉皆摇了摇头：“太香了，我在这里多闻会味；你这猪杂就是猪下水那些吗？”
高书景：“是呀，年二十六那天各大队都杀猪了，大家觉得这东西不好吃，我就将几个大队的猪下水都买了回来，可以随便吃。”
卫汉皆震惊了：“都买了，那不是有几百斤？你们家吃得过来吗？”
就算你有手艺，做出来的东西好吃，每天能吃个上十斤，几百斤猪下水怎么着也得吃上一两个月。
现在是大冬天，东西不易坏，可新鲜的猪下水放不了一个两个月，这不是妥妥的浪费嘛。
高书景：“没那么多，就有俩百多斤，平时买肉要肉票，还不容易买到，这下水不用票又便宜，俩百多斤才二十来块钱，很划得来。”
“买回来后腌制好放起来，能放得久一些，不会坏掉。”
卫汉皆的鼻子耸了耸，没闻到那股熟悉的臭味：“臭味都消掉了，你是怎么处理的？”
高书景：“用草木灰多洗几遍，再多放些料，就将味清掉了。”
卫汉皆：“有这两百多斤下水在，加上你们家前几天分的肉，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能吃个十几斤肉，你们真有口福。”
每天能吃这么多肉，又不用费多少钱票，怪不得多福他们个个长得壮实又聪明。
高书景有公社及大队的收入，于如嘉是镇上医院的顾问， 夫妻俩都拿着两份收入。
两人的收入不算大队的满工分，光工资的话每个月就有一百多。
有这样的收入，一个月几十块钱的生活费完全不成问题。
卫汉皆的账算得好，但他不知道的是近三百斤下水拿回来的那天就卤掉了一大锅，分了一半过去牛棚那边。
昨天又卤了一大锅，同样送了一半给牛棚。
近三百斤的下水已经去掉一半了，余下的下水要是不控制着吃，一个星期绝对吃得完。
高书景每个月过去牛棚那边送一次东西，其他时候就将东西送到峭壁上，有个地方实在太陡，没有轻功的人到不了那个地方。
夏家景字辈的人跟于家的人都能去那里，在那里见面很是安全，放东西也安全。
两方有东西就放在那里，然后在约定一个记号，另一方看到记号就会找机会过去拿，方便的很。
几小只练完武，洗完手回来，进厨房的进厨房，分碗的分碗。
于如嘉出房间就看到卫汉皆从厨房出来，愣了一下，想起今天是他过来吃饭的第一天。
于如嘉：“卫知青，早。”
卫汉皆：“于知青早，今天麻烦你们家了。”
于如嘉：“有你送的几十斤羊肉在，随便去哪家，你都会被人捧起来的，没人会觉得麻烦。”
卫汉皆：“可没几人的手艺有高干事的好呀，只有将肉送到你们这里，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
吃早餐时，尽管早已有了猜测，卫汉皆仍是被满满一层的猪杂地瓜粉惊艳到了。
晶莹剔透的地瓜粉丝泡在浓浓的猪杂大骨汤里，配上绿莹莹的生菜，搭上浓浓的肉香，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胃口大开。
卫汉皆迫不及待的吃上一口，脑海里就只剩下八个字‘汤鲜味美，精致佳肴’。
他错了，他不该拿高书景的手艺跟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厨比的，这手艺绝能将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厨秒成渣渣呀。
就算是首都国营饭店的大厨，也没几人能比得过高书景。
用最简单便宜的东西做出绝世的美味，他长这么大，以前都白活了，今天这一餐才是真正的美食。
卫汉皆吃得稀里哗啦的，一个没注意，几滴汁水撒在桌子上，多福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多吉这个小屁孩就没这么多考量了，嫩嫩的小嗓门里透着满满的嫌弃。
多吉：“卫叔叔，你把桌子弄脏了。”
正幸福满满的享受着美食的卫汉皆听到这话，下意识往碗边的桌子上看过去，几滴汤汁在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显得尤为的亮眼。
抬头扫了一遍周边，只见大伙吃东西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连两岁多的多乐碗边都是干干净净的。
卫汉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实在是高干事的手艺太好了，没忍住。”
“现在要是能像以前一样开店，高干事用不足一毛钱成本的食物做出来十块钱都买不到的美味，绝对能发大财。”
“我那只羊能吃上三天这样的美味，绝对是赚大发了。”
一碗粉里别看下水多，其实最多也就二三两，加上粉丝、不值钱的骨头及一些调味料，成本确实没有一毛钱。
但高书景的手艺绝对是无价的。
高书景笑道：“我只会为家人跟亲朋好友做饭，就算能开店，我也不会去做。”
卫汉皆理所当然的点头道：“那确实，高干事是个技术人员，去做饭太浪费了。”
多禄嘿嘿笑道：“我们家里做饭最好吃的是我姑姑，接下来就是叔叔，我做饭第三好吃，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叔叔，赶上姑姑。”
卫汉皆拿了只羊过来换三天的饭吃，多禄算了算，这笔账他们有得赚，看卫汉皆很是顺眼，‘老毛病’没有发作，还有心情跟他介绍自家人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