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时分,将将跑进养心殿。
“父皇,我下课了,你考考我吧,今日太傅教授的我全都背会了。”
玄翎放下御笔,扶正他跑歪掉的发冠,整理小锦袍,
“宝贝,听太傅说你接收能力强,已经在《四书五经》的基础上,加了《二十四史》?”
将将乐呵道:“是呀,我给父皇背背今日学的。”
“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玄翎拉他手问,“什么意思呢?”
将将振振有词道:“意思是说‘天下人来来往往、热闹纷繁,都是为追逐利益,多受利益驱动?。”
玄翎点头道:“这句话反映的是芸芸众生对物质与地位的渴望。然而,将将还该知道,仁义道德方为立身之本,追求利益亦需合乎道义,方能心安理得。”
将将歪着小脑袋,认真听完,“我知道了,有那么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安理得方能活得自在!父皇,我说的对吗?”
玄翎摸他头发,“宝贝实在太聪明了。经史、文学、骑射、武术,这些你慢慢得都要学习,怕吃苦吗?”
“不怕!我要让父皇为我感到骄傲!父皇,你能不能不要再和母亲闹别扭?在宫外的时候,母亲偷偷哭过好几回呢!即便有嵇康、潘安、翎翎逗母亲开心,母亲还是郁郁寡欢的。”
听前半句,玄翎感到自责疼惜,后半句让他的眉梢陡然竖起。
冒牌货翎翎他见过了,盛熙颜还变了嵇康和潘安?这女人倒是很会左拥右抱!
此时,福公公带人端来下午茶点。
玄翎领着将将到软榻,喂给他一块蜜瓜片,套话道:“将将,你母亲都和他们干什么了?”
将将笑说:“嵇康和潘安主要陪我玩,翎翎一直陪着母亲呢,他可会哄人了,母亲被他逗得捧腹大笑,他们还……”
玄翎凤目精光一现,“还干什么了?”
话音刚落,盛熙颜搭着花夏的手,仪态万方的走进来。
系着织金三蓝舞蝶绦牡丹纹边蓬蓬披风,衬得小脸娇小妩媚,白里透红。
宝石华胜流苏垂于饱满额前,美艳中带着清纯,明媚不可方物。
玄翎原本拧着的墨眉,不自主松弛下来,盯着她端详片刻。
“皇上吉祥。”
盛熙颜怎么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呢?
玄翎每回生气的时候,薄唇都拉直,表情不怒自威,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流。
将将吐了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啊,父皇,母亲,我想去玩会儿!”
说完一溜烟跑出养心殿。
盛熙颜依偎在帝王身边,想拉起臂膀钻进他怀里,可他冷冷的不动。
怎么闷闷不乐了呢?该不会是想雪琼那脏东西了?
玄翎凤目轻眯,审视眼前的女人,长得如此娇媚倾城,难怪那个冒牌货死缠烂打,前日说得话句句是在挑拨他和她的关系。
其中有一句话,他记忆犹新,“我和颜颜在宫外是最恩爱的夫妻!”
恩爱夫妻,到哪一步了?
都干什么了?
该不会什么都干了?
玄翎一想就气血上涌,心口被情蛊蚕食,手放在额上,气得说不出半个字。
说什么好呢?
人是他气出宫去的,冒牌货还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可那到底不是他!
“皇上,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嘛?”
盛熙颜拉他手,玄翎刚甩开手,她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双臂环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口,扬起脸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到底所犯何罪?夫君不得说出来,我才知道吗?”
玄翎咬了一下后槽牙,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你在宫外……”
宫人又来添茶点,帝王立即停了话头。
“宫外怎么了?”盛熙颜问。
玄翎捂住她嘴巴,“低点声,光彩啊!”
宫人躬身退下,福公公见此,连忙也赶紧退下,掩上殿门。
突然,大手掌卡住美人的下颚,帝王瞳色骤沉,好似乌云压顶前的晦暗。
“你……自己交代清楚!”
盛熙颜眼睫轻轻眨动,似蝶扑簌簌落进帝王心里。
按住他卡在她下颚的手,眼波流转如杏花沾了晨露。
欢喜道:“对,对,就是这个感觉。玄郎,你掐着我脖子,咱们亲吻的话,会有一种兴奋到灵魂发抖的感觉,能把我身体里全部的情感都激发出来。
你会享受到极致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玄翎:“…….??”
为何她说得如此真诚?他却有种被骗的开始?
语气冷冽了一分,质问:“贵妃,你在宫外,和冒牌货都干了什么?老实交代!”
盛熙颜指教道:“这时候,皇上你应该怒目圆瞪我,然后手掌逐渐收紧,咬牙切齿.....”
玄翎一脑门乌鸦飞过:“…….朕知道了,你一准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避重就轻乱说一通,快说,你和冒牌货都干了什么?到哪里一步了?”
盛熙颜明白过来,准是刚才将将说漏嘴,让玄翎知道了她在宫外左拥右抱美男的事情。
“其实,其实,就是聊聊天,他给我喂饭,捏肩捶腿,讲笑话。”
“没了?”
盛熙颜摇摇头,心虚的眼睛眨了一下,嘴唇咬了一下。
玄翎便知道她在扯谎。
轻笑道:“他说和你在宫外是最恩爱的夫妻,请贵妃解释——什么是恩爱的夫妻?”
盛熙颜装傻,摆摆手,“他说了吗?我不记得了。”
哎,其实什么都干了,可她不敢说,不然……
看到越来越黑的脸,她只好亮出今日的杀手锏。
扭了扭孕肚之上的半截娇软身子,然后缓缓的开始解披风的系带。
用炽热的眼神望着他,慢慢抬起手,褪去披风。
露出两扇雪白凝脂的玉肩,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雍容的抹胸牡丹团绣襦裙?!
玄翎凤目一沉,翻滚出汹涌的绯红波涛。
这女人今日是想媚惑他的?
幽幽香气袭人,
盛熙颜耸了耸线条完美的玉肩,伸出白嫩小手扯他衣袖,嘴里呢喃着:“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嘛?好不好嘛?“
星眸中闪着无辜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忘记了该如何责备她。
玄翎表面维持着不动声色的高傲,其实那颗心早就为她怦然心动。
须臾片刻,温热的指尖轻轻放在玉肩上……..
………不由分说将她重重调教。
“你……和他都干什么了?”
“怎么……还问啊…….”
“因为……你没说实话……”
“夫君…….我心悦……你…….只心悦你…….”
“不许你……再把冒牌货招来……”
“啊!~~~~~我知道错了,求求夫君饶了我……”
玄翎心口痛的抽搐,
“玄郎,你没事吧,快吃一粒止痛丸。”
盛熙颜从披风兜里,慌乱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她这几日紧急做得止痛丸。
给玄翎喂下,轻抚他胸口,
他面色苍白,痛得连嘴唇都发颤。
盛熙颜心中自责,泪眼盈盈,“别动情了,怪我,不该今日穿成这样诱你……呜呜呜…..”
玄翎抚她脸,“乖,别哭,朕看了心更疼。”
二人躺下,他拉披风给她盖上,她拉了半面给他也盖上。
披风下,肌肤贴在一起,犹如两颗心密不可分。
“颜颜,朕已经想到解情蛊的办法,需要你的配合,需要你绝对相信朕,你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