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一会儿，林明茉才明白盛渊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学着盛渊，对着他的肩膀重重地咬了一口。
盛渊也不恼，收紧手臂，将她拢入怀中，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咬人的劲跟猫似的。”
林明茉不服，加大力气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回，盛渊发出了吃痛的闷哼声。
林明茉这才满意地松了口。
“这是惩罚。”她故意学着盛渊深沉的语气。
盛渊浅笑，捏着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这是奖励。”他说。
这样闹了一通后，林明茉的悲伤心情被冲淡了许多。
再提起林星惜，她的语气变得平和，“星惜怀孕了……她们想以此为契机，重新攀上盛家。”
盛渊太阳穴处的肌肉微微跳了一下，显露出他的惊诧。
“不过……她们都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林明茉声音很轻。
“呵。”盛渊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的手掌用力地揉了揉林明茉的脑袋，“你还没有跟她们说实话？嗯？这个黑锅就一直让我背着？”
林明茉瑟瑟应道：“……之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当初我听了你的话，认了这件事，那岂不是这个锅更难甩掉了？”盛渊低声问。
林明茉回想起当初，自己为了保护林星惜的心情，居然来求盛渊将错就错……幸好当时的盛渊没有像自己这样失了理智。
不然现在的麻烦更大。
“对不起，我错了……”林明茉立即道歉。
“知错就改，可以表扬。”盛渊再次搓了搓她的头发。
他的手法，像是在撸一只毛茸茸的金毛犬一样。
沉默了一阵，盛渊沉声问道：“所以……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呃……”林明茉被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她是……是我妹妹呀。”
“再说了，之前的事情已经把盛家得罪到底了，星惜再去撞枪口……”
林明茉心里一阵发紧。
“那也是她自己选的。”盛渊语气淡漠，“再说了，这种事你阻止，有用吗？她还不是一意孤行？”
林明茉无法反驳。
“可是……可是……”她心情烦躁，指甲在盛渊的胸肌上无意识地乱划着，“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盛渊抓住他的手指，往下拉，最后在腹部停下。
“正因为是你的妹妹，所以性子和你有些相似。”盛渊幽幽地说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就和当初的你一样。”
“我……”林明茉一时哽住。
大脑转来转去，忽然意识到，如果林星惜执意要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的话，谁也阻拦不了。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也以为听从林立东的安排，不在乎自己的意愿，好好地在盛家讨好那些人，为林家谋取利益就是正确的。
可然后呢？
林立东的计划被戳穿的时候，他没有为自己说过一句话，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来。
这样的苦痛，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得的。
真的要让林星惜也撞得头破血流吗？
“其实……如果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盛扬的，说不定她还真的能够得偿所愿。”盛渊又说道，“毕竟老太太最重视血脉亲缘，盛家也有段时间没有新生的孩子了。”
林明茉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盛老太太对自己催生的样子，的确是很期待一个重孙。
或许……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们不会为难星惜。
这样一想，林明茉的心就安定多了。
她伏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他震撼的心跳声。
“盛渊，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林明茉低声问。
“嗯……”盛渊应道，“帮你照顾林星惜，不要让盛家的人太为难她……”
林明茉撑起上半身，与盛渊深幽如潭的眸子对视着。
她拧紧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该不会是除了在我手机里装定位器外，还在我心里装了监听器？”
盛渊眉眼间积攒的阴郁瞬时化开，嘴角轻轻上扬。
他竖起食指堵在林明茉的唇瓣上，“找人帮忙是要付出报酬的。”
林明茉蓦地一愣，抿紧嘴唇，保持沉默。
盛渊眉头蹙起，眼里透出一丝不悦。
他反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声质问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肤浅？”
“差……差不多……”林明茉弱弱地回复。
盛渊的表情冷了一瞬，但很快，眉眼又舒展开来。
“我要的报酬是……”他深深地望进林明茉的眼睛里，“以后，你对我不准有秘密。”
他要的是全部的林明茉，少一点都不行。
目光在空中交错。
林明茉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鼻尖相碰，两双眼睛近在咫尺地对视着。
她没想到盛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这个要求应该不难达成吧？还是说你心里埋的秘密太多了……嗯？”
盛渊故意上扬的尾调实在好听。
在他心中，最大的未解之谜无非就是林明茉怎么突然就接受了他。
这些天，他一直寻找着答案。
寻找着林明茉也爱他的证据。
都说哪怕是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但是……盛渊根本看不透她的心。
林明茉有些晕乎。
就这么一个要求？
太简单了。
却也太难了。
要怎样才算没有秘密呢？
难道真的要把完全真实的自己展现给盛渊吗？
不，不。
林明茉在心里重重地摇头。
那样晦涩乃至于阴暗的她，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
沉思了好久，林明茉才轻轻地吐出一句，“太霸道了。”
*
对林明茉来说，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问题。
所以即使很累，她也不喜欢一天结束的时候。
“睡吧。”盛渊将林明茉搂紧，发出沉闷的绵音，“有我在。”
好温柔的一句话。
好让人安心。
看着盛渊模糊的轮廓，林明茉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好怕的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品味着这句话，渐渐地就陷入了安稳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