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么想，吉佳就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顾羡还没来得及感慨他们心有灵犀，就听吉佳快速道：“不好了殿下，严乐安晕倒在顾府门口了！”
严乐安？
顾羡脑子迟钝了一秒，严乐安怎么来了？
他立刻道：“叫医师来。”
“陈在已经去叫了，属下是来找殿下回去的。”
顾羡点头，又记起自己这一趟没查出结果，便嘱咐吉佳有空多往这边跑几趟。
四皇子毕竟是自带系统的，有些事情，肯定比他知道的要多。
顾羡回到顾府时，医师已经检查完毕，见他来了，便主动道：“这位公子受了内伤，但只是普通的斗殴事件，问题不是特别大。”
他又道：“公子，小的已经将药方开出来了。”
顾羡点头，命陈在给医师取了银子，见医师离去后，陈在有些头疼，“殿下，严乐安身上脏兮兮的，把他安置在哪个房间比较好？”
“府中不是有空着的位置吗？随便挑一个就行，等他病好了再给他洗个澡，换个房间。”
陈在应了声，匆匆去办了。
顾羡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没有忽略到医师话中的信息。
严乐安和谁打架了。
那个人下手还是比较重的，都出了内伤。
虽说无赖之间打架斗殴是常态，但顾羡还是决定多留个心眼，准备去街头听听风声。
让陈在看着府后，他便往主街走去。
临近年关，街上的人们多了起来，已经有人开始置办年货，就连卖糖人的摊子都多了不少。
顾羡边走边看，在糖人摊子上瞧见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糖人，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小企鹅。
古代人也知道小企鹅？
顾羡有些怀疑。
摊主认出了顾羡，见他对糖人有兴趣，急忙开口道：“公子，我家的糖人是用上好的糖制作的，不粘牙、不假甜，您瞧瞧这模样多活灵活现呀！”
“之前倒是没见过这个形状的。”顾羡将糖人拿在手里转了一圈，仔细瞧去。
当真是活灵活现。
糖人在他手中，随着他手指的转动，小企鹅也像是有了生命那般，有几个角度显得尤为俏皮可爱。
“是的呀，这是一种猛兽！专门生活在极寒之地。”摊主见他对糖人的形状感兴趣，自己也兴奋起来，不住地和他攀谈起来，“这种猛兽人面鸟身，俺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只知道如果是真的，那才坏了哩！”
“人面鸟身，这得多吓人？不过您放心，俺这里的糖人都是经过可爱化的，您瞧瞧，是不是一点猛兽的感觉都没有？”
顾羡问了这糖人多少钱，往外拿铜板时，似闲聊道：“只是我从未见过这个图案，也不知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若是书本上，回头我也去看看。”
摊主笑得憨厚，“俺哪里会看书本哩，这是俺前些日子在街上见到的一张图画，给您瞧瞧也无妨。”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顾羡。
顾羡伸手接过，瞧见那纸上确确实实是企鹅的简笔画，上头还简单写了人面鸟身。
除了企鹅之外，还有其他的小动物，不过其他的相对而言就平常得多，都是在澄县能见得到的。
顾羡将纸还给他，手里举着糖人，步子下意识地转向了抱月小馆。
只是他在看见小馆紧闭着的门后，理智突然回来了。
他说过，不再去把她当成替身。
顾羡站在街角，看着静悄悄的抱月小馆，想起了阿玫这几日回了徐府。
这件事情是四皇子做的，他很坦率地承认了，顾羡也毫不意外。
他没插手此事，也是明白，阿玫应当是要夺取她娘留下的家产的。
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讲，回到徐府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将糖人拿到自己嘴边，张嘴咬下一块。
甜丝丝的，真的不粘牙。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人，小企鹅的脑袋被他咬了下来，剩下的部分怎么看怎么憨厚。
等这个糖人慢慢吃完，他打算在附近走走，顺路打听一下严乐安打架的事情，却听得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斥责声，其中夹杂着不安与焦虑。
“和娘出来买东西，要紧紧跟着娘，知道吗！”是戚三娘。
她没见到顾羡，只拉着丛铁义的手，反复念叨，“你知道娘一回头，看不见你的时候心里有多慌吗？”
“到了年关，正是人多的时候，人贩子也都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你定要注意安全！”
“下次若是还不听话，娘就不带你出来了。”
不论戚三娘念叨多少句，丛铁义都应着声，似乎也是有些心虚，不敢和娘直视。
顾羡站在拐角处，母子俩人还没走到他这里，自然没发现他，可他却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还敢去背水巷！再去背水巷试一试，我把你耳朵给拧下来！”戚三娘没好气道。
丛铁义不敢吭声，只跟在他娘的身后，拉着娘的衣服慢慢走。
等到戚三娘终于不念叨了，他小声道：“娘，我已经长大了，您不必这么担心……”
“你还是个小豆丁，哪里算长大了？”戚三娘反驳道：“等你什么时候长得比娘高，再提这件事情！”
丛铁义老实了。
戚三娘紧紧拉着他的手，往前方转角处一拐，紧跟着就看见了抱月小馆。
以及，站在墙角，手里举着一根细木棍子的顾羡。
“顾公子。”戚三娘吓了一跳，“您也来置办年货？”
顾羡点头，好奇地看向她手里的东西，“你们都买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买了什么，戚三娘就有些羞恼，忙道：“我买了一些好吃的小玩意，入不了公子的眼。”
顾公子有钱，哪里能看得上她吃的这些东西？
可丛铁义年纪小，不懂这些，在戚三娘身后大声道：“娘买了好多糖饼！卖糖饼的婶子笑得可开心了！”
戚三娘忙回头让他闭嘴，又尬笑着道：“不过是些小东西。”
“糖饼好吃，我刚买了街角那头的糖人，也挺好吃的。”顾羡点头，与他们道别。
等顾羡离开很久后，戚三娘才堪堪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