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归不由得面露追忆。
他和莫灵君自从初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只从庄暖的口中零星听见过她的近况。在金城最好的高中，她恐怕也是学业繁忙。
她将学习看的很重，初中一路走来，甚至没见过她有几个至交好友，庄暖应该算。她是在诸位老师的夸赞和各位家长羡慕的眼神中毕业的。
她的人生和梦境世界当中如出一辙。
或许这本就是最好的选择，她会继续进步，然后考上理想的大学，或许还会考研读博。
他们之间的人生在初中毕业的那一天就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如今渐行渐远。
望着手机上的消息，季鹤归没有意见。
他和莫灵君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不过称不上至交。
自己当初居然会产生那种惹人啼笑皆非的痴心妄想，结果到最后他和莫灵君之间依旧和梦境世界当中一样毫无改变。
程浩将季鹤归拉入了一个小群，同时拉进来的还有庄暖和莫灵君。
庄暖发了一个『大家吼！』的表情包。
莫灵君也跟着发了一个挥手打招呼的表情包。
季鹤归下意识笑了一下，有点呆呆的可爱。
程浩说起过两天的碰面，关于时间以及地点，几人讨论了一下，最终确认好。接着聊起当日的行程，比如吃什么，玩什么，做什么。
程浩和庄暖首当其冲表示去看电影，就看《第二次崩坏》。
季鹤归拧巴了一下。电影是他做的，什么剧情内容他再清楚不过，可即便如此，自己看了还是感觉热泪盈眶，而首映礼他也看了一遍，说眼睛不红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要他再看一遍？一刀三吃？
他有点抗拒。
【莫灵君：好啊，我也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季鹤归蹙了蹙眉，看见他们三个人一致同意，不由得叹了口气。
再吃一遍就再吃一遍吧。
不过莫灵君答应地这么干脆，怕不是没有了解过吧。
他按照梦境世界当中的记忆想了想，按照初中时那个女孩的性子，恐怕确实一般情况不会去了解，恐怕连游戏的不会去玩的人。
他到时候多带两包纸巾好了。
看见两人同样，庄暖和程浩乐开了花，如果季鹤归和莫灵君是没看过的话，他们就更加开心了，虽然他们也要陪着看一遍，但是已经看过一遍的他们有心理准备，应该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哭了吧……应该……
反正他们就是想让莫灵君和季鹤归也吃几口刀子。
决定好时间地点项目，四人小群里安静了许多，程浩把群聊名字改成了【神奇四侠】，庄暖觉得难听，改成了【快乐家族】。
季鹤归和莫灵君默契的潜水。
不过也聊起了几人的近况，庄暖和程浩都在一个公立高中，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莫灵君则是在金城一中，更是政府投资的金城第一，而季鹤归这所高中仅仅只是一家普通的私立高中，虽然在金城也算有名，但和他们根本没办法相比较。
如今，几人之间似乎连共同话题都少了许多，曾经朝夕相处的时光俨然已经一去不回。
虽然庄暖和程浩没有明说，但显然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季鹤归心知肚明，或许莫灵君也是如此。
看着群里时不时拌嘴，又嚷嚷着一起吃饭的庄暖和程浩，季鹤归不免有些羡慕又有些迷茫。
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似乎很简单，又感觉不止如此。
那他是不是也能谈个恋爱？
他不由得想到林染，现在这个时间，她估计还在忙吧。
群里，庄暖询问莫灵君一中里面时不时有很多高大帅气的学长或者男同学？惹得程浩一阵阴阳怪气。
季鹤归蹙了蹙眉，自己为什么还会在意莫灵君的回答？
【莫灵君：还行吧】
【庄暖：那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莫灵君：没有，大学再说】
【庄暖：初中的时候，高中再说。高中的时候，大学再说。别到了大学又变成毕业再说了】
莫灵君发了一个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表情包。
季鹤归笑了一下：“确实是个书呆子。”
但是旋即他又沉默了，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群聊里退了出来，望着林染空荡荡的办公桌，内心仿佛一团乱麻。
莫灵君喜欢自己吗？不见得，自己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林染喜欢自己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他在毕业时就说过要把莫灵君放下，如今一年多没见，他也自认为自己已经放下，想要尝试着和林染发展发展，可现在他的内心居然告诉他，他一听见那个名字，心脏依旧直跳。
如果现在让他选择，他肯定选择林染。
可倘若他真的喜欢林染，那么为什么内心会因为其他人而跳动？
或许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久。
他这样想着，望着微信置顶的林染，他不免失神。
他似乎仍旧没有成长。
《崩坏编年史.第二次崩坏》的首日票房出来了，达到了惊人的一个亿，这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华夏历史动画电影的票房新高。
网上的热度还在持续飙升，其中尤其是《崩坏三》玩家最积极，逢人就吹，他们玩的游戏出大电影了，游戏公司做了部电影。
评分也是达到了惊人的9.8分，观看总人次也早已经破了百万，恐怕如果不是院线座次有数量，这个数字还会更加惊人。
这一波是赚麻了。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按照约定的地点，季鹤归习惯性地早到半个小时，坐在商场入口进去的一家蓝鹿咖啡厅里静静等待，同时把自己是位置发在小群里。
一旁还有一对商量着去看崩坏大电影的情侣。
“看网上说很刀诶？要看这个吗？”
“没关系，我不信这个邪。”
“也是，毕竟看泰坦尼克号，我哭的稀里哗啦，你都没怎么哭。真不知道什么剧情能刀哭你。”
“不一样好吧，当初金铁兽死的时候我就哭了，你不是也没哭？泪点不一样。”
望着那对情侣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他真的感到很新奇。为什么能有这么多话题，他连话题都不会找，该怎么聊呢？
在季鹤归胡思乱想之际，庄暖和程浩联袂而来。
在看见季鹤归后，脸上忍不住露出来喜悦。两人比初中时要成熟许多，但基本没有多大的变化，眉眼之间仍有青涩，庄暖也没有长高。
很快，一个人独自前来的莫灵君也姗姗来迟。
黑白条纹的短袖上衣，搭配着一件黑色的牛仔短裙，背着一个浅棕色的小挎包，和初中时一样的高马尾，随着她缓缓走来而轻轻左右晃动。
季鹤归眼底有一丝惊艳，和初中时总是长裤和牛仔裤不同，季鹤归第一次看见莫灵君穿这种短裙，底下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
她似乎画了淡妆，也不再是初中时素面朝天的模样。
庄暖亲昵地挽过她的胳膊，少女露出笑颜，目光在庄暖和程浩的身上停留片刻后，缓缓转向了那个许久没见的少年。
四目相对，久别重逢，笑而无言。
距离饭点还有一点时间，接下来就是逛街，闲聊，走进过纪梵希，也在娃娃机前驻足，路过了老婆大人，也在模玩店里观望片刻。
一路上庄暖和程浩聊个不停，季鹤归和莫灵君也经常应和。
可当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一块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走走，看电影看电影！”
在一家烤肉店解决完午饭后，四个人就朝着电影院而去。
三个小时后，四个人随着一帮痛哭流涕的人往外走。
“你不是说你看了一遍不会哭了吗？”程浩哭笑不得地给庄暖递餐巾纸，幸亏这一次他带着的大包抽纸。
“你闭嘴，米哈悠什么时候能出一个奥托boSS，我打死他我！”庄暖从程浩手里抽了一张餐巾纸。
莫灵君走在两个人身后，漂亮的眼睛通红，眼睛含着泪花，默不作声地低声抽泣。
庄暖有程立安慰和哄，莫灵君一个人静静走着。
季鹤归看了三遍了，还有漫画，多多少少已经有点抵抗力了，所以他情况还好，望着那两眼红红的少女，季鹤归心里轻叹一口气，他是真见不得女孩子这种我见犹怜的哭。
“喂，你……额，莫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