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雪轻轻的将纸上那三人的名字划去，然后出门探头看了一眼附近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外面下的雪依旧很大，西北风的怒吼震耳欲聋，房间里面七横八竖的尸体正是顾长风那几人。
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由于那几人都醉的不成样子，动起手来也是相当的轻松。
不过复仇的快感也没有那么爽，相反显得还有些许平淡，可能是心如止水，也有可能是万念俱灰。
总之，自己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并不关心，只是想要将这张纸上面的所有人斩杀殆尽。
…………
“没事吧？”
顾诺早早的就将门打开，为眼前这人接风洗尘。
“没事。”
由于屋子里面很暖和，顾如雪将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放在一边，随后坐在木椅上面，示意顾诺过来。
“行动顺利吗？”
“出乎意料的轻松。”
“那就行。”
听到计划成功的时候，顾诺也是长舒一口气，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绝对是难逃其咎。
“怎么样？复仇的滋味是不是很痛快？”
“不怎么样，很理所应当，甚至有些无聊。”
语气很平淡，顾如雪似乎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因为这样显得自己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出了监狱之后到处报仇似的。
“其他人我会尽量给个痛快，至于长公主和顾清寒我会让她们求死不得。”
沉思良久，顾如雪缓缓的开口说道，也许是这么多年下来，将自己的心气给打没了，又或者是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也不一定是那么合理。
不过犹豫就会白给，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
而洛云汐的处境就相对于而言就要舒服很多了，起码最近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况且她此时正躺在床上，身边还有蜷缩成一团的少年，虽然有点呼噜声，但无伤大雅，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
至于睡觉还是算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安静的合上眼过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睡觉是什么滋味。
当然，最关键的是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尽管目前来看还算得上是平稳期，但要是突发什么意外的情况的话，就说不准了。
睡觉的风险还是太大，所以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最起码这样不会阴沟里面翻船。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洛云汐她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这是第一次有人碰她的腿，和她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就算是小时候，父母也只是不闻不问，充其量抄起一旁的木棍给她身上来两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关爱。
“到时候送他什么礼物呢？”
有一说一，这脚肯定是不能白洗的，自己也要做出点什么事来补偿一下，要不然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体验了。
为了细水长流，洛云汐还是决定公平交换一下，竭泽而渔不如授之以渔，这也是少年教给她的。
“不过……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洛云汐想了想，感觉无论送什么东西都感觉没有意义，吃的也无非穿肠之物，至于那些所谓的纪念品之类的玩意，想必他也不是很稀罕。
虽然明面上自己占主导权，但其实也没有那种“我给你就拿着”的心理优势。
所以洛云汐很谨慎，因为自己并没有可以直接束缚住少年的东西，或者也可以这样说，自己对柳寒城来说没有所谓的吸引力。
可即便如此，洛云汐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勾起少年的心，尽管可能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总归还是要试一下的。
想到这，她轻轻的翻了个身，看着柳寒城熟睡的背影，平常他都是喜欢光着膀子睡觉的，可这次由于身边有人觊觎他的身子，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穿上衣服睡觉好一些。
“所以……我该怎么做？”
洛云汐的近十年的时间几乎全都用来修炼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学那些凡间女子打扮自己。
虽说很多女修士在大成之后也会变得返璞归真，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这只是少数。
在踏上这条仙路的时候，就是一场无止境的厮杀，脸面，廉耻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有活到最后，飞升成仙的才算是赢家。
而洛云汐就是一直怀着这种心思进行修炼的，加上也没有人教自己怎么打扮，总不可能让楚暮雨过来教自己吧？
至于师姐也不是很熟，况且也一直没有见到其真正的样子，而洞府其他的弟子则是根本没有资格和她说上话，所以也就此作罢，不去关心这事。
因为光是梳个头发就要耗费自己不少精力，所以很多时候索性就剪了个短发，虽然会被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盯半天，但她无所谓。
唯一让洛云汐头痛的一点就是每次少年看到都要笑上很长时间，直到头发重新长出来之前，都要忍受他的蛐蛐。
“还真是麻烦呢……这不公平……”
人与人所付出的代价不同也会引起不满，就像同时犯错，老师叫了你的家长过来当面训斥你一顿。
而和你有矛盾的另一位则只是稍微讲了几句，就让他回教室去了那种，但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毕竟柳寒城无论对洛云汐做什么，都会令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反之，无论她对少年做什么，柳寒城也只是会觉得好笑罢了。
所以每个人付出的成本和收获都是不相同的，无论在哪个地方，公平都是不可能的。
但洛云汐无所谓，哪怕就是少年从路边采的一朵野花拿去换她的灵山雪莲，她肯定也会去换的。
人与人之间唯一能使不公平转变为公平的因素就是感情和关系。
少年在洛云汐心里面的分量足以让她抹平这种宛若鸿沟的差距感，而所谓的公平对其而言也就毫无意义了。
不过话虽如此，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要想真的行动实践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洛云汐彻夜未眠，转头看向窗外那满天飞雪，思考着少年究竟所求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