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瞳倒是完全没想到，他这临时想出的激将法竟然真的能发挥作用。
他忍不住咳了两声，然后看向蓝羽说道：“稍等下蓝姐，我们明天去，我现在又感觉有些累了。”
之前的余瞳是个只要说谎就会脸红的单纯青年，蓝羽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之处，她的态度十分温和：“那好好休息。”
跟蓝羽道别之后，余瞳迅速闪身进了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阿愚的脸上看到了有些慌张的表情。
“余瞳，你不能放弃收集仙力！”阿愚急切地说道。
余瞳一脸疑惑地看向阿愚，问道：“为什么呀，如今已经足够满足我的生活需要了呀。”
阿愚此时显得有些着急，他在脑海中从数据库里计算了好几种回答方式，却又都一一被自己否定删除了。
他一路陪着余瞳走来，自然清楚地看出余瞳正在不断成长，已经不如最开始那样好骗了。
重点是余瞳虽然容易哄骗，但他在旅途中遇到的那些人可都不是好糊弄的，有那些聪明机智的人在余瞳身边，阿愚知道余瞳总有一天会知晓一切真相。
阿愚算来算去，最终还是决定将正确的答案告诉了余瞳：“因为我想成为真正的机械生命。”
余瞳听到后不禁“啊”了一声，机械生命，这个词汇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
想起星铁里面那位出场过、但一直没进卡池的角色，也就是模拟宇宙的创始人之一螺丝咕姆。
余瞳脑海中又浮现出克拉拉大声呼喊“帮帮我的史瓦罗先生”的画面。
见余瞳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阿愚只能继续剖白自己：
“只要继续升级壶，我能够拥有的仙力越多，那我便能逐渐得到提升，进而成为真正的机械生命。而且提升仙力对你也有很多好处，你不能因为目前已经能够满足需求就打算舍弃我。”
余瞳紧紧盯着阿愚看了好半晌，然后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机械生命？”
阿愚见余瞳总算开口说话了，赶忙说道：“如今还不是，但当你收集的仙力积攒到一定数值，我就能转变成机械生命。”
余瞳之前就隐隐觉着阿愚不像是普通的系统，因为他总能感觉到阿愚是有情绪存在的，只是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余瞳继续追问道：“可你不是欢愉星神送我的礼物么？欢愉又不是智识，怎么会扯上关系？”
阿愚看向余瞳认真地道：“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智识是智慧与真理的象征，可欢愉星神并不这么认为。祂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将所有的力量给予了一只虫子，只为了测试能否将其送入天才俱乐部，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余瞳记得这个事情，他点点头，示意阿愚继续往下说。
“我也是在这个时期内欢愉星神的产物，只是估计祂早就已经忘记了……”
说到这里，余瞳竟然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阿愚语气中多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拥有一小小部分力量的我遇到了一位愚者，准确地说应该是信奉欢愉星神的学者，他也对这个研究感兴趣，于是他替我重新编程，让我能够通过仙力逐渐成长为机械生命，终有一日，我能够进入天才俱乐部。”
余瞳突然想起阿哈干过的那些荒诞不经的事儿，给了一点点力量却又忘记了，好像确实是阿哈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余瞳也没有对阿愚的梦想做出什么评判，毕竟拥有梦想确实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而他自己就是因为没什么明确的梦想所以才想要当一条咸鱼。
余瞳接着问道：“所以你就绑定了我，将我拐出地球，带到了这个地方？”
阿愚摇摇头：“不，你当时只是问我怎么回地球，但并没有提前询问我所需的仙力。”
余瞳感到很纳闷：“那之前你绑定了我造出来的壶，仙力不是已经够高了么，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可以成为机械生命了，干嘛还同意我用仙力跃迁啊？”
“你理解错了，我能用于自身成长的仙力，只能基于绑定你后，根据你的举动重新转换生成的仙力。”
余瞳盯着阿愚看了许久：“那既然就像你说的，我们互惠互利，那能不能少些算计，多一些信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控制我通过虚数之树后的落脚点？”
“首先，我如今虽然与你对话时像是正常人类，但所有的回答都是基于你的问题而从数据库中抽取并重新编译形成的答案，你没有提问，我自然不会主动告诉你。”
“好，我接受这个说法，然后呢？”
阿愚看着余瞳认真地开口道：“其次，我并不能完全控制落脚点，只是给虚数之树一定的信号，让它的力量生成的时空转换之力，使落脚地贴近于特殊人物的周围，以此来提升你收集仙力的效率。”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经过计算的，只是余瞳没有问罢了。
余瞳都被气笑了，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他没有跟 AI 对话的经验，导致自己不小心摔了跟头。
余瞳在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两句，又听阿愚继续说道：“只是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像是在海底遇到那维莱特那次便是如此，我原先给的信号是‘水龙，鳞渊’。”
……
余瞳听到这里也感到很无奈，好像虚数之树这样的理解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想获得的信息已经获得了，余瞳看着阿愚说道：“我可以继续收集材料，给壶补充仙力。”
阿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些笑意：“我感觉到很开心。”
余瞳紧紧盯着它看：“你都有情绪了，还不算机械生命么？”
阿愚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么简单，开心只是我计算后的结果。”
余瞳不太懂，他也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深入探讨，而是将话题拉到了正轨上：“我可以做到刚刚说的，但你把给虚数之树信号的权限放给我，我来给这个信号。”
阿愚的语气小心且带着试探：“可是信号生成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余瞳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没有什么编码的能力，他只是说道：“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控制。”
余瞳想了很久很久，思考着下一次究竟要去哪儿。
他有些想去看看砂金，又想去感谢钟离，又想知道那维莱特有没有离开深海，也想回罗浮继续与云上五骁相伴。
想起当时脑子一抽，告别时忘记给众人留下壶模型，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沙滩上，余瞳看向阿愚说道：“下一次，还是送我回罗浮吧，别用水龙这种可能会撞设定的信号了。”
余瞳说完，本以为阿愚会答应，却听到对方说道：“不行，为了保证安全，不能连续给相同地方的信号。”
余瞳一愣，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在原和铁中来回蹦跶了。
余瞳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那就璃月吧。”
阿愚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