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做梦，更像梦魇。
自己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到了自己与家人相处，爹爹不是裴季，是裴颂之，兄长叫裴珪，皇帝近卫，博览群书，为人淡雅，还是殿中将军，皇帝左近卫。
祖父叫裴昧，还是个退休的正员外郎，祖父，祖母前两年故去。
母亲温柔娴雅，护着自己，喜爱在一堵墙下种花。
还有个兄长叫裴晔，是文武双全，特别爱笑，总喜欢逗惹自己，见他胸前带花，走马游街。
还有个庶妹，模样乖巧，是母亲贴身婢女所出，总怯生生跟在自己身后，喜欢给自己带吃食。
还有个哥哥，叫不出名字，很少见到，冷着脸，不爱笑。
梦中一家人很开心，自己成日抱着各种书看，不爱说话。
画面一转，夜里突然重进一行人，黑衣蒙面，直接绑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是睡梦中似的，自己也是半梦半醒好像是带到了什么地上，所有人都被杀了。
迷迷糊糊中自己似乎也被杀了，又好像没杀，被人带到了一个温暖的地上开始睡觉，不知不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后醒来。
新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周月牙几乎挂在自己身上。
这梦够怪异，约莫是自己琢磨过一段时间裴府的案子，这才莫名其妙做了个特别的梦。
揉了揉脸，看着周月牙梳洗完，裴敬懒洋洋的跟着裴月牙去饭堂。
这大冬日，能叫醒自己的除了当值就只剩下饭堂了。
入了饭堂，几人都在。
往日最爱的羊肉面也吃不下了，看着碗裴敬叹气。
其他几个人也叹气。
锁云皱眉，“我娘子肚子大了，脾气也大了，最近总朝我发脾气。”
锦春叹气，“阿娘病刚好点，又天冷闲不住，今日出门时又病下了！”
苏子桉紧随其后，一脸哀怨，“元夜节快到了，年沐也就来了，我爹估计又要替我物色小姐，他想抱孙子了。”
周月牙朝裴敬笑笑，目光偷偷打量顾大人，小声道，“皇城司年沐后，爹爹说带我回堂老家，给阿娘上柱香，估计上元节过后才回司衙。”
裴敬点头，“我没事儿，就祈祷别倒霉就成。”
顾桓听到声音眉头一紧，把自己那碗没动的清汤面给裴敬对调了，“病成这样，少吃荤腥。”
众人也被裴敬的一嗓子吓出了激灵，反而没注意顾大人顺手换了面食的事儿。
裴敬想说，这面她刚吃过一口，顾大人夹的那口肉还有自己咬了一半的齿印。
“裴敬，一夜不见，你新装扮啊？”锁云嘴巴损。
周月牙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裴敬同几位大人同膳，胆子也大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局促。
“裴敬姐姐染了风寒，昨日验尸完直接昏过去了，还是被顾大人送回去的，我昨日照顾了一晚上，裴敬姐姐昨儿烫的跟暖炉似的，抱着她我睡的都特别舒服。”
裴敬看了一眼周月牙，咧嘴，“合着我感动了半晌，你当我暖炉子。”
顾桓看着她轻碰出声的粉唇，呼吸一窒，咳嗽了起来。
裴敬皱眉看向顾大人，小声提醒，“怕没胃口，我加了不少辣椒。”
“嗯。”顾桓低头以手掩唇，咳嗽了几声，低头吃面。
锦春看向裴敬，“今早入衙门我看了，所有尸骨下皆压着画像和验尸证词，你昨日是不是搞这个太晚染得风寒？”
这么多尸骨，她一下午加一晚上全搞定了，是个狠人，怪不得染了风寒。
“全是吧。”裴敬吃了几口面，咬了口鸡蛋。
顾桓慢条斯理擦了擦嘴，看向裴敬，“昨日处理完公务，四下散步，缓解疲劳，看到验尸房还亮着灯，她面如鬼色，晕了过去。”
“精神可嘉，但还是需量力而行。”
裴敬点头，恭敬拱手一礼，“多谢顾大人，下次知晓了。”
“赵婉儿今日下葬，张参领哭的晕厥了过去，赵少卿夫妻也是悲伤得不能自已。”锁云八卦着他的所闻。
裴敬不以为意，“只能说赵婉儿确实被保护的太好了，导致太过单纯，这么容易被骗，遇到到危险自救方法也是错的。”
思忖下，裴敬觉得有必要抽空给顾梦和周月牙普及一下各种场合自救的方法。
几人吃完饭，各自当差。裴敬也打算回房写话本子，等年沐后，正好可以看看之前自己放书局的话本子卖的如何，是自己倒贴还是有收益。
“裴敬。你等一下。”顾桓叫住了准备内院的裴敬。
裴敬停下脚步，今日应该没自己差事了，不知什么事儿，裴敬拱手一礼，“顾大人。”
月牙儿留在了饭堂藏周伯收拾饭堂，准备中午饭菜，没有回来。
顾桓目光扫向裴敬的粉嫩，“已经叮嘱了百里大夫，稍后去他院中领药。”
裴敬点头，这大人手下当差还是有好处的，难得顾大人这么“多谢大人。”
顾桓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看这边，有些别扭的看向裴敬，思忖下开口，“若是一个女子被亲了，是不是要男子负责？”
裴敬震惊，“什么，谁？”
难道是顾梦，“是顾梦被谁亲了？”裴敬眉头紧锁，咬牙切齿，“是谁，告诉我，我去给他送个好看的麻袋！”
顾桓怔了一下，看裴敬表情默了一下，“不是，是一个亲戚家的事儿，询问到我，我不好问别人，这皇城司就你一个比较正常的女子，月牙儿不太熟，不好问。”
裴敬松了口气，不是顾梦就行，“若双方有意可成佳偶，若无意就当被狗啃了一口，该怎么着怎么着，若是不解释，偷偷带人套麻袋给那猥琐男子一顿胖揍就行。”
“若女子不知晓呢？只是无意的误会，”顾桓看向裴敬。
裴敬笑了，这封建社会对女子约束本就多，见顾大人描述既然是无意中的误会，就更好解决。
裴敬真心建议，“既然除了那男子知晓，那姑娘不察觉，其他人更不知晓，女子无意的话又何必给别人增添枷锁，带给别人烦恼。”
顾桓点头，“多谢解惑，我明白了。”
裴敬点头，见顾大人无其他事就转身往内院而去。
顾桓看着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有种没由来的失落感。
自上次误会之后，顾桓正视了二人，裴敬每次看向自己的目光干净明亮，甚至是恭维，并没有丝毫倾慕之意。
自己当时也是疲劳之下的无意识作为，既然她无意，自己往后多照拂一二便好。
顾桓深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公房。
临近元夜，松懈不得。
裴敬窝在房中，写了会儿话本子，听到院中李婶子喊自己，出去见上路大夫拿着碗药。
裴敬叹气，皱眉接过一口闷了，“上路大夫，多少银子？”
百里商陆瞪向裴敬，“我叫百里商陆！叫我百里大夫或者大夫，不要叫上路大夫，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裴敬把碗递了过去，“真不懂欣赏，上路大夫，听着多霸气！”
“药钱不用你给，顾大人付过了！”上路大夫一把夺过药气鼓鼓瞪了一眼裴敬走的虎虎生威！
回房继续，新文写的差不多，这两日应该能收尾，分上下两册，准备饥饿营销，取了个特别的名字《郓城县黑道大哥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把上次写了一半精彩时候停笔的下册《东汉政府军攻入徐州，当地人权状况堪忧》也整理好。
离年沐还有三日，期盼年终假的目光就像那年陆依萍回府借钱下的暴雨一样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