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恰好被一直在里面等待的智灵体们拍得清清楚楚。
智灵体们接收到指令，额角亮起统一的蓝色灯光，以每秒二十米的距离朝婋婋冲来。
牠们浑身都是武器，姬豪尔难免担忧，转头一看，婋莺正闭上眼，额中央亮起绿光。
婋婋仿佛接收到强大力量，不屑地抬爪，对准前来的智灵体们就是一掌。
滋滋啦啦——轰——
智灵体们侧身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后排智灵体身上，身上的电路全部崩坏。
四散的部件也直接原地爆炸，冒出滚滚黑烟。
周围侍者四散而逃，通道内发出刺耳的高级警报。
眼见着身后的门要关上了，一阵冷风吹过，老虎和武器，全部消失原地。
有智灵体试图抬起头，向终端传递扫描信息——量子态灵体再次出现。
双眼部位不断滚动代码，可惜没来得及发送，牠便彻底短路。
戚炀顺手捞起娲子和二人，一溜烟跑回废土地带。
确定安全后，她们才重新聚集在娲子里，开始研究那片纸。
“不行，大概得等婧媪来弄。”几人一虎看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索性放弃。
“戚炀，里面的情况都摸透了吗？”
“当然，不过我担心，女人也会受到伤害。”
姬豪尔一脚踩下油门：“那我们就早点回去，让她们解决通讯问题。”
重回新大陆的戚炀目标很明确，她要将核污水块放进新大陆高层们的特供水库中。
她的确成功了。
虽然新大陆有前车之鉴，每一个重要地方都摆了一台「洪荒100」，好随时捕捉量子。
但，牠们的尿性戚炀再清楚不过。
只有牠们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
到了水库区，那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戚炀许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场景。
不由多逗留了一下。
那些男巡司们虽然身着不同制服，交接班时都很整齐划一，可牠们脸上写满疲倦。
三台「洪荒100」，就那么静静放着，根本没人打开开关。
不，甚至都没有通电。
牠们只是在做表面功夫。
就跟前几千年一样，靠着侥幸活着，试图统治蓝星。
侥幸太久，牠们甚至真的以为靠实力可以成为蓝星乃至宇宙的霸主。
完全忘记从前是怎样夺走雌性们的家园。
现在依旧如此，侥幸地认为生态球修好，就不可能再有戚炀那种灵体混进来。
偶有听说别的地方捕捉到了灵体，也都是雄鬼。
次数多了，牠们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只要确保每次上级领导视察时，各项机器都在正常运转就够。
而牠们跟别的部门，也不是实时沟通的。
虽然新大陆各处都装了实时监控，可每一道信息都要经过中端审查。
一来一回，消息滞后至少一分钟。
这一分钟内，按照戚炀的能力，她能够做许多事。
例如将污水块埋进水库下方，再顺便欣赏了一下风景，带走了几颗松果。
当她离开后，男巡司们才收到问询。
牠们忙打开机器探测，结果当然是岁月静好。
戚炀其实很想把牠们统统沉进水库，考虑到不能让人起疑心，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水库的水，孟程朱那些人喝定了。
她又在新大陆跑了好几个来回，还去鬼市转了一圈。
“鬼市现在每天都有孟家的私人警卫队，不过对舒空她们来说，都是小意思。
倒是女人们，基本都在「光速湾」生活，我看了用水管道，跟其它四个区不一样。
不过也难防离开光速湾的女人喝到核污水，你们怎么看？”
在新大陆，对于各种特供的物品，通常都是送礼的第一选择。
「光速湾」的女人没有实权，基本不会获得被送礼的机会。
但其它区就不一定了。
许多女人都会为了争取过上更好生活，向雄人妥协，宁可成为商品，也要进入其它区域。
那些女人都有可能喝到核污水。
包括吕娥姁、吴凡和金锤。
“舒然应该能想到办法，新大陆那边怎么样了。”
姬豪尔问出这句话，得到的是戚炀的苦笑摇头。
“一塌糊涂，空气中漂浮着许许多多幽灵，不止人类的，还有很多鱼类和鸟类。”
地上的积水和淤泥基本都清理干净了，毕竟有家政智灵体们的存在。
景色又恢复从前的表面生机。
只是到处都是动物的幽灵。
它们看到戚炀后，惊讶于她的存在，又仿佛看到救援。
拼命扑扇着不存在的翅膀，或是摆动不存在的鱼尾朝她奔袭。
乌鸦、知更鸟、灰鹦鹉、海鸥、白头鹰；
石斑鱼、大白鲨、虎鲨、鳐鱼、比目鱼、鲽鱼。
还有企鹅和海豚。
它们并不知道后果是融入戚炀，成为她的一部分。
在那场浩劫中死得太突然，虚弱的量子态并不能支撑它们思考。
看到戚炀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食物，虽然它们并不再需要食物。
最后，成为了戚炀的“食物”。
“哎，说实话我还是有点难过的，我好造孽。”
当时她兜着那些海水，引发地面洪涝，只为跟雄人一决高下，完全无视了天上和水里的动物。
“不对啊，”婋莺突然想到什么，“我记得水里没有鱼吧，天上的鸟，可能是被天降大水淹死的，但姥姑给你的水里真没鱼。”
细细回想，事实的确如此。
当时的海水都被女妭族掌控了，她们趁着新大陆关闭前，将所有海鱼全部放生到外界。
只留下一部分当储备粮。
“听你的描述，倒不像是野生动物，更像观赏性动物。”姬豪尔冷静分析。
“海洋馆！”
婋莺戚炀同时开口。
姬豪尔点点头，踩下刹车，收拾一下东西：“是，洪涝后，为了保证自己有干净的水，是否会从动物那里剥夺生存资源。”
“一定是是这样。”戚炀咬牙切齿，“牠们需要观赏玩乐时，就能将动物的自由剥夺。
当牠们需要救命时，就将它们的资源剥夺。好吧，我没资格生气，从前我也是其中一员。”
“没什么没资格，愤怒是正常情绪，你都是鬼了还没资格愤怒，那也没有女人有资格了。
无论是愤怒、伤心还是焦虑、自责，都是人类的正常情绪。
不要被某些叙事迷惑，不要内化自己的情绪，要分辨它、承认它，才不会使它成为攻击自己的武器。
至于水族馆，我想应该是牠们的紧急预案，牠们担心洪涝里有我们留下的东西。
这时候大型储水场所就是最佳选择，牠们应该也有完善的过滤和蒸馏系统。”
“那里面的动物......”
姬豪尔颔首：“被杀了，直接杀了。雄人高层们不缺那些食物，更不可能分给女人。”
婋莺突然坐起身，将旁边闭目养神的婋婋吓了一跳。
她神情惊恐：“瑟塞呢？！戚炀，你有没有看到瑟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