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芸珞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面熟的男子，思忖了好一会儿，却是没能够想出究竟在何处见过他。
见芸珞没能认出自己，赵玉真不禁默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天蓝色长袍换成了问仙宗弟子统一配发的衣衫。
“若薇仙子再看看，可对我这身衣服有印象？”
问仙的衣服芸珞又怎会不识，只是这人……是了，他好像是与卿依在问仙大比决赛上的对手，赵玉真。
“赵玉真？”
“没想到若薇居然还记得在下，实乃赵某的荣幸。”
“……”
芸珞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俯身拱手，不似幻觉的赵玉真，饶是她有过穿书的经历在先，一时间也没能消化下如今这堪称奇幻的情况。
“若薇可是忘了自己为何在此？”
顺着赵玉真的话，芸珞开始回想起自己在回到现世前都发生了些什么，可任她思来想去，她的记忆，却也都只停留在被卿依折腾的那一晚……
好像后面她们想要一起去哪里做些什么……
不行，她记不清了。
看见芸珞快要拧到一起去的眉头，他又哪里能不明白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丫头也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自己说清楚，也还好是自己来收尾。
心中埋怨着某个正在因为码字而焦头烂额的人，赵玉真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心软呢，就当是自己欠她们的吧。
赵玉真没有再向满脸疑惑的芸珞解释什么，他的体内淡金色灵力瞬间暴涨，只见透体而出的金光随着他指尖勾勒出轨迹运行描画，淡金色的光团逐渐构筑成一个微型的圆形阵法。
虽然对赵玉真所为感到不解，但芸珞也没有阻止，因为伴随着金色的阵法逐渐成型，她能够隐隐感觉到，这几日自己记忆中所缺失的一角，在这道金色的阵法之下，正在缓缓恢复。
……
“怎么样，若薇，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芸珞没有直接回复赵玉真的话题，转而用另一个问题反问回去。
“痴梦千载未醒，水月镜花何问……你对我说的这句话，是何意？”
“字面含义。”
“执着千年后的选择，又是什么？”
“别介意，只是我将你误认为了一个故人，胡言乱语罢了。”
“……”
气氛再度冷下来，见赵玉真一副油盐不进的谜语人模样，芸珞有些无奈，这是她头一回这么想要拥有修为，若不是如今的自己现在修为尽失，她定要威逼这人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真是太荒谬了！
本以为穿书已经够离奇了，却不曾想这书中之人居然能出现在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现世。这样看来，或许自己穿书一事，也并非全然都是巧合。
“所以，有答案了吗？”
“……”
“还是没想好吗？”
“……”
“……”
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多，芸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无视赵玉真接连不断的提问，只以沉默应对。
自方才记忆恢复的那一瞬起，她便知道了自己之所以会回到现世的原因，去或是留，她的心中早有定数，只是，对于赵玉真，她仍有问题想要问清楚。
……
“好吧，若薇，我承认我拗不过你，你还真是，即便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性格，也仍是一如既往地麻烦。”
“我问，你说。”
“不能保证一定能说。”
“你认识我？”
“自然，老相识了。”
“何时何处？”
“不可说。”
赵玉真将食指放至嘴唇上，微笑着摇摇头，不愿明说。
“我穿……到你们的世界可是偶然？”
“然也，非也。”
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过芸珞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只是继续追问道。
“卿依可知晓我的事？”
“知也不知。”
证明卿依或许对自己的身份有过猜测，为什么？不应该啊，照理除了元清以外，其余人都不该能够接触到原身，那她，又该是如何发现自己身上的端倪呢？
结合沐卿依不同于原书中的表现，芸珞心中渐渐开始产生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既然，自己都是穿书过去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卿依的身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就好比她……其实是个重生者！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地，便会迅速生根发芽，芸珞只是光想想，就不免有些汗毛倒竖，要知道，当时的她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带入对于原身的不满，可想而知原身所做之事是有多么恶毒。
应该不会是这样的，换作是自己，仇人近在眼前，她肯定第一时间想着怎么复仇，又怎么会带着仇人去星落湖，又或者是在床上欺负仇人……
应当只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疑问吗？”
“有，不过还是在回程的路上再问吧。”
“是害怕自己后悔吗？”
赵玉真有些意外芸珞的选择，难得主动出声发问。
听闻赵玉真的问题，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如今双方的位置彻底对调，芸珞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点子，恶劣地一笑，模仿着方才赵玉真说话的语气，报复性十足地回复道。
“是，也不是。”
……
“只用站在这片叶子上便可？”
看着赵玉真从纳戒中取出的两片足有一人宽的巨型菩提叶，芸珞有些半信半疑。
“准备离开吧。”
“走吧。”
芸珞将双脚踩上了那片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菩提叶，试探性地踩了踩，在确保自己站稳了后，便示意赵玉真开始。
淡金色的光芒再现，在芸珞的眼前分化为两部分，一部分在他们二人身旁撕开了一个空间通道，紧接着便附着在空间的裂口处维持通道的稳定，而另一部分金光则是化为一道护体薄膜笼罩住芸珞与赵玉真的身体，随后，便驱使着他们二人脚下的菩提叶，牵引着他们进入了空间通道。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空间的深处后，维持通道入口的金光也随之缓缓消散，失去了金光的支撑，空间裂口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修复，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余下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