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么？
沈乐绾心头一颤，酸楚快要溢出来。
她从学生时代就追逐的人，一直把他当成是信仰，要下定决心把他从心里狠狠挖去，无意于在她心上撕开一个大口子，刺骨锥心之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可她只能这样做。
不然，等待她的只会是更痛苦的深渊。
温景珩看着她隐忍的模样，手指紧紧地握成拳。他多想把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慰，可他不能。
他看着她紧抿的唇瓣，默默起身离开了。
等他回来时，往沈乐绾面前放了一块小蛋糕，嗓音很温柔，“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沈乐绾眼眶一热，死死地忍住泪水。
她抬手用勺子挖了一勺，甜腻丝滑的奶油顺着舌尖传到味蕾，软声道，“谢谢师兄。”
温景珩很体贴地把话题转到了出国的事情上，“你的论文都发得很好，那边肯定会接收你，去d国待一年，回来如果再读个博后，以你的能力，留校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事呢！”
沈乐绾抿了抿唇，“这些我都有想过，但我不确定会怎么发展，先出国就好。”
沈乐绾昨晚想了一夜。出国交流的事情她其实一直都有留意，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因为裴清砚，她不想离开。但现在，她却不得不离开。
她只申请了一年，但如果在那边习惯的话，她就继续读下去，短时间不回来了。
她仔细算过了，她的预产期大概在明年六七月份，生完宝宝之后做完月子d国那边刚好开学。她这些年存了些钱，读博也有工资，到时候请个人帮她照顾宝宝完全没问题。
只是，她得尽快和裴清砚离婚。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温景珩和她聊的都是实验室的事。
一顿饭吃的还算温馨。
或许是太久没有吃甜腻的东西，吃完饭刚准备出食堂，沈乐绾便一阵反胃。
她冲进卫生间，干呕了几声，眼底控制不住地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温景珩站在在门外，面色焦急。
沈乐绾平息了下心情，在洗手池掬了一捧冷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确实很差。
见沈乐绾出来，温景珩眸光关切，“小师妹，你没事吧？”
沈乐绾摇了摇头，“可能吃坏肚子了，没事。”
已经是初冬了，她穿的厚，肚子也还没显怀，沈乐绾并不想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温景珩点点头，没再多问，“那我送你回实验室，实在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好，谢谢师兄。”
……
【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下午四点，沈乐绾准时收到了裴清砚的消息。
她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就先离开了。
校门口，那辆黑色的库里南很显眼，沈乐绾几步上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裴清砚转头看了她一眼，眉心微皱，“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乐绾没回答，只是轻声说了句，“走吧。”
裴清砚带她去了一家店里，让造型师给她打扮一下。
“裴总，这位小姐底子很好，妆容不必太复杂，简单一点反而更大气。不如先挑好礼服，再根据衣服搭配发型和妆容。”
造型师是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很有气质。
裴清砚看了眼沈乐绾，薄唇微启，“这是我太太。”
造型师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笑了起来，“原来是裴太太，我就说这么有气质，跟裴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沈乐绾也抬眸看了裴清砚一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裴清砚揽着沈乐绾的腰往前，工作人员拉开帷幕，后面是一排礼服。
“这是最新款，裴太太看看喜欢哪一款？”
沈乐绾抬眼，面前的礼服都是当季新款，高定，质感很好。
她对服装并没有什么研究，也没有什么心思挑衣服。
裴清砚和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动了动唇，目光扫过，兴致缺缺。
“不喜欢？”裴清砚问道。
“随便拿一件吧。”沈乐绾神情淡淡。
“不如裴总帮裴太太挑吧，”造型师连忙插话，“裴总眼光好，也知道哪一件适合太太。”
裴清砚脸色这才好了些，“那我给你挑？”
到底还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沈乐绾淡淡应了声。
裴清砚看过去，蹙眉，“只有这些了吗？”
造型师连忙笑道，“礼服都在这儿了，不过还有一件刺绣旗袍，裴太太这身段，穿上应该是很好看的。”
“一起拿过来看看吧。”
“好嘞。”
最后，裴清砚选中了那件旗袍，又点了两件礼服，工作人员引着沈乐绾去试衣间试。
沈乐绾不习惯别人看着，都是自己穿的。
她先试了那件旗袍，青绿色的，上面绣着白色的花瓣，做工精细，淡雅温柔。
她走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裴清砚眼底一亮，喉结上下滚了滚。
旗袍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凹凸有致，温婉大方，摇曳生姿。
偏生她那张脸又是清冷的，昳丽动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造型师笑着夸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旗袍穿出这样的效果，裴太太好像天生就是为旗袍而生的。把头发挽起来，再画个淡雅的妆容，一定很好看！”
沈乐绾垂着眼，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裴清砚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喜欢吗？”
沈乐绾：“还行。”
裴清砚低头，眼眸微暗，“那再试试礼服？”
很多人看着，沈乐绾并没有拒绝，“好。”
她转身进了试衣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她刚准备解开扣子，帘子忽然晃动，从身后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躯体。
裴清砚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眼眸漆黑如墨，灼热的呼吸洒在她后颈，“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