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苍白的，当下这个时候，顾淮琛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同样的，顾淮琛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说一些跟誓约有关的话。
他会说会做，只是不是现在。
“我没事。”在顾淮琛怀里窝了一会儿，林幼宁开口说。
她是真的没哭。
对林明启，林幼宁早就不抱希望，也早就哭过了。这会儿想起来，她只是有些遗憾，有些情绪低落，但真的不至于再次哭泣。
顾淮琛嗯声，担心弄乱她的发型，所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在我面前哭，我也不会笑话你。”
“我知道。”林幼宁被顾淮琛的话逗笑，抬眸觑他一眼，努力地恢复独属于她的傲娇，“再说了，我觉得你也不敢笑话我。”
顾淮琛扬扬眉，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还真是。”
两人相视一笑。
缓了缓，歌舞剧院到了。
顾淮琛说送她进去，让司机在停车场等着。
这是公开的面试，过来面试的人不少。
往里走时，林幼宁不确定地问，“你真要送我到门口？这会儿还没到时间呢。”
“嗯。”顾淮琛牵着她的手，“我送你进去再走。”
两人走到一半，顾淮琛忽而停下脚步，低头道：“幼幼。”
林幼宁：“啊？”
她猝不及防，“怎么不走了？”
顾淮琛：“要不要在这儿抱一抱？”
“……”
林幼宁懵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在这儿？”
顾淮琛微微点头。
看着顾淮琛深邃的那双眼睛，林幼宁后知后觉，“……好啊，顾总给我点好运吧。”
她明白顾淮琛的意思，再往前走就是门口了，在门口拥抱，林幼宁肯定会不好意思。
可要是两人不抱一个顾淮琛就离开，她又会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不够。
听到她这话，顾淮琛缓声，“全都给你。”
他的好运，全都可以给林幼宁。
闻言，林幼宁扑进他的怀里，唇角上翘道，“我不要全部，我今天要一点点就行。”
顾淮琛希望她好运，她也希望顾淮琛好运。
两人在宽敞的空地抱了一会儿，抱到时间差不多，顾淮琛才松开她，说话算数地把她送到歌舞剧院大门口。
到这儿，两人不得不分开了。
林幼宁今天的面试没那么快结束，舞者面试比其他行业的面试要多一丁点儿时间。
“那我进去了？”林幼宁看向顾淮琛。
顾淮琛应着，挠了挠她的手掌心，“结束了给我电话。”
林幼宁：“好。”
顾淮琛嗯声，想亲她一下，又怕蹭花她的口红。
最后，他克制地揉了揉她的耳垂，嗓音微沉道，“顾太太加油。”
林幼宁眉梢轻扬，“我努力。”
顾淮琛点头，“我太太很优秀。”
“知道啦。”林幼宁被顾淮琛的彩虹屁逗笑，“那我真进去了，你去医院吧。”
顾淮琛颔首，“去吧，我看你进去后再走。”
林幼宁点头。
看着林幼宁进去歌舞剧院几分钟，又收到她发来的已经在等候区域的消息，顾淮琛这才转身离开。
顾淮琛去医院。
林幼宁这边，还没到正式面试的时间，大家都先拿了面试等候的号码牌，等待进去房间面试。
刚坐下，林幼宁旁边坐了一个陌生女士。
“你好……”对方性格开朗地和她打招呼，小声问：“你是来面试的吧？”
林幼宁侧头，看向对方，“嗯。”
“你是学什么舞的啊？”女生看着她，眼睛瞪大，“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
林幼宁一怔，随口道，“眼熟？”
她笑了笑，“我大众脸，眼熟很正常。”
话音落下，女生扑哧地笑出声。
林幼宁莫名。
女生好笑道，“这位美女，你平时是不是不常照镜子啊？”
林幼宁：“……没有。”
“那你说自己是大众脸。”和她搭讪的女生略微幽怨道，“你说这话真的有点儿气人，哪有大众脸长你这样的啊？要是大众脸都到了你这个程度，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美女脸了。”
林幼宁：“……”
她愣了下，不是特别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抱歉。”
“欸……”女生非常自来熟，“你抱歉什么呀？我没有挖苦你，取笑你的意思。”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可能我们在学校见过？”
听到这话，林幼宁顿了下，“有可能，你是哪个学校的？方便吗？”
女生摆摆手，“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压着声音，“我是舞蹈学院的，我估计来这儿面试的一半人，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京北的舞蹈学院吗？”林幼宁追问。
女生点头，“是啊，你也是吧？你是哪个班的呀？”
林幼宁想了想，“你是应届毕业生？”
“对。”女生热情道，“你不会还是我的学妹吧？”
林幼宁莞尔，“不是。”
她浅声，“我应该是你学姐。”
女生：“啊？”
她瞪大眼睛打量着林幼宁，“真的假的？”
“真的。”林幼宁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简历。
看完，女生惊呼，“天呐，原来你就是林幼宁林学姐啊？”
林幼宁诧然，“……你认识我？”
“我知道你。”女生激动不已，“我们学校很少有人不知道你吧？你大二的时候就被歌舞剧院选上，进了舞团成了领舞这件事学校的同学都知道啊，老师也经常会说。”
只是后来，林幼宁莫名退出，令不少人费解。
林幼宁怔怔，苦涩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也不算太过去。”女生摆摆手道，“我没有想到今天能在这儿遇见你。”
林幼宁嗯声，“我的荣幸。”
女生看着她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她握了一下，“学姐，这其实是我的荣幸。”
林幼宁看她拘谨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也是这一刻，林幼宁提着的那口气，绷着的紧张感，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