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
虽然这只是一个国外的节日，但在国内依然受到许多年轻人的喜爱，特别是那些拥有充足课余时间的大学生们。
顾绾容也不例。就在今天，她收到了好多朋友们精心包装得漂亮可爱的苹果，寓意平平安安。
四海会所顺应节日氛围，特别推出了仅限平安夜提供的全新玩乐项目。晚上，恰好没课的一行人来到四海会所。
顾绾容心里装着事儿，悄悄避开玩得正嗨的好朋友们，独自搭乘电梯从16层下来，找到四海会所的经理。
“顾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经理乍一见到顾绾容时，尽管心生疑虑，但面上依旧堆满笑意，赶忙恭恭敬敬地邀请顾绾容到他的办公室内坐下。
进来后，经理迅速动手将各式各样深受年轻女孩青睐的零食和水果整齐地摆放在顾绾容面前的茶几之上，同时还不忘与她热情寒暄，面面俱到得就连一旁的佟申霸也未曾被他冷落。
经理脑子里却在想着会所和顾绾容有什么联系，让她特地来找自己。
“难道是因为之前那回有人造谣，说我跟她之间存在着不明不白的关系？虽说我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但我已经通过她的律师向她表达歉意了啊！而且在网上也辟过谣了！”
“莫非这位顾小姐今日见到我之后，突然间心情不畅快，所以就不再谅解我了？老天爷啊，可千万别这样啊！”
“对了，说不定还是因为上次来会所的时候，点了易欢他们四个？毕竟前段时间他们四个人都......”
“要怎么回话，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经理心里的各种念头不断涌现出来。
待他把拿进来的食物统统整齐地放置到茶几上面以后，便坐到了顾绾容的斜侧面，然后开口询问道：“顾小姐，不知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我想要向你打听几个人。”顾绾容抿了抿嘴唇。
今天和上次流程一样，会所的侍者同样问了她们要不要点几个陪玩，顾绾容发现没有自己上次来的那四人。
等朋友们挑完，顾绾容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侍者：“怎么没看到我上次来点的人。”
侍者面露难色地回答：“实在抱歉，关于陪玩人员的去留问题，我确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他说话时的表情又怪怪的，让顾绾容心生疑惑。
难道当时自己给了他们一人百万的小费后，他们嘴里期盼自己下次再来找他们的话只是敷衍哄自己的？他们实际上是不会不约而同地都觉得自己赚够了，就不干了吧。
但是既然来会所做了陪玩一行，又怎么会因为区区百万感到满足，就不干了。还有那个侍者含糊不清的回答，强装镇定的异样表情，都在说明这奇怪蹊跷得很。
要不是他们四人说的名字都不是真名，恰好是资料库的一个bUG找不到他们的信息，顾绾容就不会跑到经理这里亲自来问了。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使得顾绾容愈发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
经理听到顾绾容所说，瞬间便明白了她究竟是想问什么了，于是紧接着她的话语追问道：“难道您是想打听易欢、夏清木、游艾还有燕然他们几人的情况吗？”
顾绾容点点头。
不出所料，经理猜对了。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暗骂：肯定是负责接待顾小姐的那个人漏了底。能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知道这些污糟事儿吗！
就听到顾绾容在继续追问：“他们是不干了吗？上次不是说我来了再找他们吗？我问领我上去的那人，他也不清楚这些。这不了解清楚，我这心里就跟猫爪一样。”
听听看，顾小姐显然明白区区一百万根本不足让他们全都辞职不干了。
这可得好好解释啊。
这解释还不能太直白，别刺激到人家。
......
经理颅内弹幕随着顾绾容的提问不断飘出。
顾绾容说完了，经理也停下了他在脑子里不连断地飘着的弹幕，再三斟酌后的回答缓缓说出口：
“顾小姐您为人大方，易欢那四个人对您更是充满感激与敬意。那天之后，不仅这四海会所上上下下的员工老板知道了，就连前来光顾的客人也众所周知。
而且，易欢四人为着这儿也成了我们会所里的明星。但凡来咱们这里找陪玩的顾客，十之八九都会点名要他们四个。
不过，他们的身价也并非普通客人能承受得起的，毕竟百万身价嘛。只有那些豪门出身的人物才尝尝找他们陪玩，这些人是各有各的脾气。同样地，他们四个也各有各的性格。
令人惋惜的是，后来他们四个就突然离开我们会所，至于究竟去了哪儿，我就没这能力知道了。”
伴随着经理逐渐讲述完那笔百万小费所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顾绾容手中握着的水杯被握得越来越紧。她心里非常明白，经理所说的这番话实际上已经经过了一定程度的修饰和删减。
走出经理办公室后，顾绾容并没有直接回16层。
一路上顾绾容沉默不语，漫无目的地走到会所的花园里。
花园里安安静静，节日专属的各色装饰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点点繁星，为这片寂静的花园增添了几分活力。
顾绾容看到前面有一架秋千，附近空无一人。她径直朝秋千走去，并轻轻地坐了上去。
坐在秋千上的顾绾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手上经理拿给自己的四人入职时填写的个人资料，愣愣出神。
在自己给了小费第二天，就被闹得人尽皆知。到底是他们自己忍不住四处炫耀，还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传播，经理并未给出明确答案。
至于他们在会所陪伴的客人们，很大可能对他们不好。顾绾容虽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阴暗，但是相关的小说影视作品也看过，多少能猜想到一定不轻松。
这才短短几个月，就离职了。按经理话里的意味，他们可能过得不好，至可以说是凄惨无比。
这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自己对这些潜规矩一无所知，而且心底还隐隐藏有炫耀的念头，结果便给出了巨额小费。
顾绾容闭了闭眼，试图将心中那股强烈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愧疚感压制下去。
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刚才经理所说的话之中，似乎也透露出一个信息：他们四个人自身本来就存在一些问题。
但到底具体情况怎样，还是得先去查明真相才行。
借着花园里隐隐绰绰的灯光，顾绾容凑近了看手上的个人资料，一束明亮的光从头顶照射于纸上。
顾绾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是佟申霸正静静站在身后，手上举起来的手机打出得光。
自从离开办公室之后，一直神思不属的顾绾容不由自主地翘起了两侧的嘴角，对着佟申霸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随后，她再次低下头去，借助着这束光亮，看清了四人的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