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痛呼出声。
随后女人又扔过来一张卡：“卡里有十万，医药费就当我们陆家出了，给你个报仇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住。”
“没本事可就怪不了别人了。”
“嗯。”黄毛轻轻点头。
他本来也没想过报仇，郑家给的一大笔巨款已经够他生活一辈子了，只是这女人提出可以帮忙，黄毛才没忍住答应要出一口气的。
现在报不了仇，他也稳赚未赔。
“窝囊。”程影说着转身大步走向病房门口：“以后不用联系了。”
“嗯。”
门被人大力关上，黄毛缓缓将钱小心收起来，随即拿过手机将说好的钱转给了齐立，他领着一帮兄弟挨了打，黄毛这边还是要说好话哄着的。
三十分钟左右，手术门打开。
褚冉冉强撑着走出手术室，整个人又倚在候诊椅上闭目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才缓缓捂着小腹起身出门。
背影孤单落寞....
*
西兰商贸，六楼翡翠轩食苑。
“小沉啊，总之你就听余姨的话，原谅外公。”
“看你父亲那样子也不打算把陆氏留给你，那里面可都是你母亲的心血，可不能拱手让人。”
“你外公也跟我说过准备好好培养你，可别赌气啊。”
电话里，女人语重心长地劝着他：“虽说你才回陆家不久，但背后有郑家他们绝对不敢再惹你分毫。”
“知道，余姨。”
“我会把陆氏夺回来。”
陆聿沉一只手握着手机边听边轻声应答，另一只手则慢悠悠地抬手给女孩夹着菜，楚婠轻全程埋头只顾着吃饭，脸颊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这就对了。”女人嗓音里都带上了一抹欣慰。
“说实话，余姨是真对你父亲有偏见，若不是看你回了陆家，我是肯定不会把轻轻托付到陆家的。”
“不过还好，你父亲还算有点良心，对轻轻挺好的。”
这一点陆聿沉倒是不否认，不管是真心还是装样子，陆庆文对楚婠轻确实好到没话说，什么都是最好的，视如己出。
“嗯。”他点头。
“轻轻不常惹你生气吧？你们俩先前见得少，她对你生疏可能也正常。”提到轻轻，余雯也顺势话锋一转。
“你也当帮余姨，对她管教着点，别让她娇蛮惯了。”
陆聿沉闻言看向面前一门心思跟鸡腿作斗争的女孩，楚婠轻吃得正开心，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手上动作随即顿住，悄悄抬眼看他。
呆呆的。
哪有半分娇蛮的样子？
她一点都不娇蛮，特别乖巧懂事。
女孩略显疑惑地歪头看他，两人视线相对，片刻，她垂眸看向的鸡腿，又默默将鸡腿递到他跟前，示意他吃。
陆聿沉唇角微勾，抬手将她的胳膊缓缓推了回去。
楚婠轻见状又将鸡腿塞到自己嘴里大口吃起来，眼里还带着扞卫住食物的喜悦。
“没有，轻轻很乖。”
闻声，楚婠轻的动作再次顿住，几乎是瞬间抬头，两只大眼睛眨巴着更加不解地看着他。
他在想，如果她是一条宠物狗，估计现在耳朵已经立得高高的了。
“二哥哥在跟谁打电话？”女孩凑过头去低声询问。
没开免提，因而她听不到自家母亲的声音，可余雯却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
她眼神欣喜，轻声询问：“轻轻现在跟你在一起？”
“嗯。”
陆聿沉故意不搭理女孩的话，低声只顾跟电话对面聊着，女孩哀怨撇嘴，眼神不满。
他说完便抬手按了免提，下一秒女人的声音清楚传来：“轻轻？”
“妈妈！”
楚婠轻眼神瞬间转变为激动，连手上的鸡腿都不觉得香了，随手放到一边盘子上便又朝他凑了过去。
她还想抬手拿过手机来着，但陆聿沉见到她油乎乎的手果断默默往旁边挪了下，没让她碰到。
“轻轻在呢，轻轻在跟二哥哥一起吃饭，超级好吃。”
不过女孩好像也不在意，一门心思地跟手机里诉说着。
“二哥哥还给轻轻买了好多好多漂亮玩偶和玩具。”
女孩激动地扯过一旁纸巾擦手，随即抬手抱起一旁的毛绒玩偶想展示给对面看，结果发现打的是电话。
不是视频。
她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余雯听到她语气里的雀跃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到两人相处得这么好，女人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之前还怕轻轻会不适应。
“好，要好好听二哥哥的话知不知道？”
“轻轻知道。”女孩呲着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乖巧答话，看得陆聿沉眼神都柔了不少。
“轻轻一直都很听话、很乖的对不对？”她问陆聿沉。
他侧头看她一眼，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嗯，很乖。”
“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们先吃饭吧，妈妈这边也有事情要忙了。”余雯说着便抬手接过了秘书递来的文件看起来。
“好吧...”
“妈妈再见。”楚婠轻瞬间失落。
陆聿沉：“余姨再见。”
“好，再见。”
电话挂断，女孩又拿起一旁的鸡腿啃起来，眼神伤心，还没聊多久就挂掉了，不过想到过完年没多久妈妈就能回来，她脸上又立马洋溢起喜悦。
陆聿沉收起手机，抬眼便看到女孩变脸般的神情。
“二哥哥，妈妈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不能给我打？”他反问。
楚婠轻将吃完的鸡腿骨扔到垃圾桶里，随即再次扯过纸巾擦嘴，一脸郁闷：“我不是这个意思。”
“轻轻在想，妈妈是不是偏心？”
“偏心？为什么？”见她吃完，陆聿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兼顾着她的话，时不时开口问一句。
楚婠轻跟着起身：“就是，妈妈没有主动给轻轻打过电话，但是却主动给二哥哥打。”
“妈妈就是偏心。”
“帽子戴好。”陆聿沉低声叮嘱。
“外面不冷。”
“戴好。”
“哦...”反抗无果，楚婠轻抬手将外套上的粉兔耳帽子扯到头上戴好，小步跟在他身后。
刚出门，一股裹满寒意的冷风便呼啸着扑了过来，好似无数根冰冷的细针扎进毛孔，要冻结皮肤般的紧致疼痛感瞬间传遍整张脸。
女孩没忍住瑟缩了下，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他只穿了件看起来很薄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微微挡住下巴，上面宽大的帽子笼罩下来又几乎挡住半边脸，只隐隐看到他的眼睛。
眼神倒是跟这天气差不多。
“二哥哥，你冷吗？”
“不冷。”陆聿沉低声开口。
“你还没回答轻轻的问题。”楚婠轻边走边问。
少年闻声回头看她：“什么问题？”
“妈妈为什么偏心你？”
陆聿沉眼睫轻眨似是认真思索起来，不知从何开口，许久，他低声启唇：“不知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