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孤寂的星空中，秦狩身影静静盘坐在残破星辰上。
身上没有丝毫气息透出，如身下的星辰一样冰冷。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
忽然，其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身上随之升起骇人的气息。
如同最恐怖的风暴，席卷这片星空。
轰隆隆！
星空摇动，爆发惊天轰鸣，巨大的动静传出这片星域，辐射向整片宇宙。
“来了！”
秦狩自语一声，从盘坐状态缓缓起身。
而在他起身的瞬间，身下的残破星辰也在同一时间化作粉末飘散。
“本座等你很久了！”
秦狩淡淡开口，声音平静。
他目光直视前方，在相距万里之外，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也在看着他这个方向。
对面远处，被黑雾笼罩的人影双目淡漠，听到秦狩的话后，眼眸似乎闪了闪。
片刻之后，有声音从口中传出：“本座也在等你！”
黑影一双眸子直直盯着秦狩，其中透出的光芒似乎在看一个猎物。
对此，秦狩却丝毫不在意。
他看着对方，脸色一如之前般平静。
反而淡淡开口说道：
“在本座面前，就不需要再遮掩真容了吧！”
说话间，双目中闪过骇人精光。
对面，黑影闻言，身上笼罩的雾气出现一阵扭曲。
“呵！”
“看来，你的记忆已经完全觉醒了啊！”
淡漠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其身上的雾气缓缓消散，显露出被遮掩的真容。
青年模样，长得十分俊俏，除了眉宇间多出一抹阴沉外，看起来竟和秦狩一模一样。
秦狩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样的面容，眼神中闪过异样。
即便心中早就知道，但此时亲眼见到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秦狩眼中的变化，意有所指的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似乎也确实是一个人。”
一个人？
秦狩听到这话，眼中的异样散去，继而闪过冷笑。
“本座和你可不是一个人。”
“轮回至今，本座已经是真正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意志。”
“而你，却始终只是一个天道的傀儡奴仆而已。”
“或许，本座应该叫你……天奴。”
秦狩声音无情，似乎要说出真相。
这番话，直接让对面破防。
“住口！”
天奴怒喝，面容有些扭曲，身上升起疯狂杀机。
但也只是一瞬间，这些负面情绪就被压制，扭曲的面容重新恢复淡漠。
只不过，看向秦狩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无数年前，他是人族天骄，于同代中无敌，年少之时便已然名动一方。
后又一路逆伐，高歌猛进，在同代的其他天骄还在玄仙，仙君苦苦挣扎之时，他已经成就仙王，向着仙皇境界冲击。
战力无双，比肩老辈强者。
此后十万年，他冲破仙皇，仙帝，登临半步主宰，成为仙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将会继续破境，成就主宰乃至更高的存在之时，却被困住了。
困在了半步主宰境界！
今后无数年，也只是将境界推到半步主宰巅峰，便再无法寸进。
不仅如此，在漫长岁月流逝中，他还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流逝。
虽然缓慢，但始终有一天会耗尽。
他不甘心，不想就此逝去，所以更加拼命的修行，感悟大道。
可或许是执念太深，在那种状态下修行，不仅没有破境，反而逐渐滋生出了心魔。
虽然被他以无上大道强行镇压，但终究是受到了影响。
本就难以企及的主宰大道，变得更加缥缈。
眼看着自身寿元越来越少，他才滋生以神魂寄宿天道的想法，想以此让自身永生，与天地同寿。
然而，天道始终太过伟大，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差点让天道同化。
虽然凭借强悍的意志短暂挣脱，但也是被天道打下烙印，只要身处仙界宇宙中，迟早会被彻底控制，沦为天道傀儡。
为此，他逃离仙界宇宙，来到这魔力大宇宙，就是想借用两个宇宙间完全不同的规则力量，压制天道对他控制。
而驱使三大异族，每百万年侵略一次仙界，也只是想将那方世界的生灵屠戮，以此让那片天道陷入虚弱状态。
至于秦狩……
不过是他被天道同化前，脱离的一丝神魂轮回而来罢了。
现在，对方经过不断轮回，不仅诞生出来自主意志，还要来杀自己，这让他内心无比愤怒。
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秦狩，心中涌起骇人杀机。
嘴巴微动间，好似冰碴子一样的声音传出。
“不过是本座一丝神魂轮回而来，无数年时间，没想到真让你成功轮回了。”
“不过，如此也好！”
“炼了你，本座将真正完美，可以晋升主宰境界，摆脱天道控制。”
天奴说着，身上逐渐升起恐怖的气息。
一瞬间，身处的星空变得更加黑暗，好似所有的都被吞噬。
秦狩面对天奴身上升起的恐怖气息，并没有太多在意，反而是嘴中念着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神魂轮回而来？”
他眼中光芒闪烁，透出异样的神色，直视对方：“当初你自己做了什么，看来是真的都被蒙蔽了。”
“本座可不是你神魂轮回而来，而是从你当初斩下的肉壳中诞生，经历无数年轮回，才成就如今的存在。”
“而且，这个弥天大局，可是你自己当初布下的。”
秦狩虽然依旧声音平静，但不难从中听出一丝复杂。
在他的记忆中，对方以神魂寄宿天道，为求长生却反被天道同化，在神魂中打下烙印。
虽然最终凭借自身半步主宰的意志短暂挣脱，但心知最终还是难逃被彻底操控的下场。
为了避免自己沦为天道傀儡，便将自身肉壳斩下，任其坠入轮回。
并且为了避免被天道发现，还在肉壳中留下欺天手段，甚至斩去了自身神魂中对于这一切的记忆。
系统！
那个帮助他从弱小到如今的存在，便是对方当初留下的手段。
想让肉壳诞生出意识后，再将属于自身的记忆灌输进去，以这种另类的方法，让自己重生。
只不过，对方也没有料到，在不断轮回中，一世又一世，不仅肉壳诞生了意识，系统亦是如此。
诞生意识的系统脱离掌控，这一变故，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至于那古苍穹，亦或是仙界更久远之前出现的强者，都只是他轮回中的某一世而已。
现在，对方说自己是其神魂轮回而来，明显是斩了那段记忆之后，再次填补的虚假信息。
对面，天奴看着秦狩，脸色惊变。
“不可能！”
“肉壳诞生意识，轮回……”
“这种手段……不可能！”
天奴冷喝。
秦狩这段话，对他的冲击有些大。
他不想相信，但秦狩的话似乎触动了神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一幅幅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过，让他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