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我回答道：“母亲，其实我之前也跟您提到过那位娘娘，就是如月从小追随的圣女娘娘。这次回来，我觉得有必要去探望她，也好让她安心。”
大夫人略显疑惑地说道：“你之前是说过这位娘娘的事，可我还是不太清楚。她是漠北的什么娘娘？她和漠北王有关系吗？”
我解释道：“母亲，她与漠北王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漠北人信奉天神，圣女是漠北人与天神沟通的桥梁，而她就是漠北的圣女娘娘。不过，她其实是我们天龙族的人。”
大夫人听了更加疑惑：“圣女娘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什么漠北人会让一个天龙族人当他们的圣女娘娘？”
我耐心地说道：“母亲，因为这位娘娘年轻时曾追随上一任圣女娘娘。那位娘娘去世后，就将圣女之位传给了她。而漠北人并不在意圣女是否是他们漠北族的人，只要是通过正统的继承仪式，他们便会真心信奉。”
大夫人点了点头，但仍然不解：“既然她是漠北人信奉的圣女娘娘，那她又怎么会流落到我们汉南来呢？”
我低声说道：“母亲，这事说起来，也可以说是孩儿的错。孩儿当初在漠北城时，曾暂住在圣女娘娘那里。不巧有一日，漠北王带着家人前去祭拜天神，他见到我后想要招揽我为他效力，我拒绝了。当时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然而，后来他的女儿漠北郡主来到汉南城打探情报，得知了我的身份，并以圣女娘娘的安危相要挟，逼我不要干预漠北军进驻无界之地。如月为了报恩，便与徐大哥一同北上，将此事告诉了圣女娘娘，让她尽早离开漠北城。也正因如此，如月才会惨遭毒手，而圣女娘娘也因此逃离漠北，流落到汉南城。”
大夫人听罢，长叹一声：“原来如此。今天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如月这孩子真是一位好姑娘，为了报恩竟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听到她如此说，不禁心中一酸，低下头，沉默不语。
大夫人见状，叹息着安慰道：“念秋，如月已经走了一年多了，你也该看开一些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是的，母亲。”
大夫人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样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母亲在身边。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分忧的。”
我强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母亲。”
话锋一转，我说道：“母亲，我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我想去一趟南雀山，看看苇宁现在过得怎么样。毕竟我曾与她拜过堂成亲，这一年多未曾见面，她或许还以为我已经不在人世。我想去见见她，也好让她安心。”
大夫人听后，神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为难：“念秋，这南雀山毕竟也是背叛过你父亲的，我怕余将军他们会为难你。再者，路途遥远，我也实在担心你的安危。”
我安抚道：“母亲，我毕竟与余将军的女儿在南雀山成过亲，他念及父女情，也不会对我怎样。况且，南雀山是否真的背叛了父亲，这件事尚无定论，没有确凿的证据。至于路途遥远，我是去往南方，并非北上漠北，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夫人凝视着我，语气略显焦急：“念秋，你到现在还不愿相信南雀山的人是叛军吗？”
我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母亲，因为这件事疑点重重。再说，我曾与余将军接触过，他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会背叛父亲的人。”
大夫人叹息道：“念秋，人有时不能只看表面。他们隐藏的一面，你很难看见。”
我点头说道：“我明白您的担忧，母亲。其实我也没有说余将军一定没有背叛父亲，只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妄下结论。”
大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念秋，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一定要让若风陪着你，这样我才能放心一些。”
我心下暗想，大夫人并不知道我如今的身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或许她知道后会更加不安，因为她知道我的性子，什么事都喜欢强出头，这样一来，她就会认为我会更加危险。心下思量，还是觉得暂时不让她知道为好。但是我在格斗场学了格斗技巧，并且每日坚持不懈修炼内力心法和冥想训练，现在的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根本不需要依赖徐若风的保护。为了不让她担心，于是点头应道：“好的，母亲，我会让徐大哥陪我一起去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从母亲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担忧之色。
我安慰她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大夫人仍是满脸忧虑，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念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也懂得分寸。但母亲总是担心，你毕竟是汉南的少主，自是会引人注意。
每次你离开，我的心总悬着，生怕你再遇到危险。”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一阵愧疚，柔声说道：“母亲，孩儿明白您的担忧，这次我必定小心谨慎，绝不会让您再为我操心。”
大夫人抬眼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轻声说道：“念秋，你如今成熟了不少，母亲自然为你感到欣慰。只是，这天下之事多有波折，人心难测，你一定要多留几分心眼，莫要轻信任何人。”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母亲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大夫人听我如此说，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思索片刻，语气柔和了些：“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多阻拦。只是你与余姑娘的婚事……如今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母亲，当初与她拜堂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此番前去南雀山，只是希望能让她安心，也算尽一份情谊，给她一个交代。”
大夫人闻言，微微点头：“念秋，娘这次之所以答应你去南雀山，其实也是想到了你与余姑娘的事。如月已经走了一年多了，你和余姑娘又曾拜堂成婚，母亲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我并不会在意她是谁的女儿，也不介意她做我的儿媳。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她接来府里，即便她的父亲可能背叛过你的父亲，但这些终究是上一代的恩怨，与她并无干系，她却是无辜的。”
我没有料到母亲竟会如此宽容，当下回应道：“母亲，您应该知道，在我心里只有如月一个。我和余姑娘的婚事不过是形势所迫。若将她接回府中，且不说王叔是否会答应，单是议事堂的那些会长们便会对此大做文章，借机攻击我。更何况，苇宁若是留在府里，恐怕她自己也不会开心，只会平添烦忧。”
大夫人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不管怎样，你和她终究是夫妻一场。如月如今已故，也许这就是天意安排。”
我说道:\"母亲，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说，我这次回来时经过无界之地，碰到了漠北郡主，我看见了如月在她身边，原来她并没有死。\"
大夫人闻言，惊呼道：“念秋，你在说什么？如月没有死？可若风不是亲手将她葬下的吗？难道他会欺骗我们？你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我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定：“母亲，如月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她！我猜漠北郡主必定施了某种手段，让她失去记忆甚至不再认得我。”
大夫人眉头紧锁，语气透着忧虑：“念秋，这话母亲听着只觉不可思议。你不会是为了如月，连眼睛都被蒙蔽了吧？你这个样子，母亲很担心你。”
我冷静说道：“母亲，孩儿心中清醒得很，也明白这件事的确不可思议。但不管怎样，我都必须查明这件事的。”
大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念秋，若要查明这事，势必需要接近漠北郡主。这么做太危险了！母亲绝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风险。”
我轻声安抚道：“母亲请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孩儿心里有数。”
大夫人凝视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念秋，母亲只盼你记住一件事，不论任何时候，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事，都可以不管。”
我心中一阵酸楚，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一定铭记于心。”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叹道：“那便好。切记千万小心。”
我向她行了一礼，恭敬道：“母亲，孩儿告退了。”
离开大夫人的房间后，我的心绪难以平静。回到自己的房间，修炼了内力心法和冥想训练后，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这一日，我醒来之后，便开始整理行囊，将随身的寒刃和漠西服饰一同放入包袱，又将漠西领主赠送的金银悉数收入行囊，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我便要动身前往南雀山。
我去给大夫人辞行之后，便走出她的房屋，在回廊碰到二小姐，二小姐见我手里的行囊，疑惑地问道：“王兄，你要去哪里？”
我说道:\"我要去南雀山，昨日也与徐大哥说好了，和他一起去。\"
二小姐随即说道：“王兄，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我连忙摇头：“二小姐，这不行！南雀山的余将军对你父亲怨恨极深。若他得知你是汉南王的女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对你不利。”
二小姐不以为然地说道：“王兄，你想得太复杂了。只要我们都不提我的身份，他怎么会知道？”
我无奈解释道：“可余姑娘知道你的身份，她一定会告诉余将军的。”
二小姐倔强地说道：“即使如此，他怨的是父王，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他，他凭什么为难我?再说，有你在身边护着，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皱眉说道：“二小姐，此行路途遥远，沿途凶险万分。若真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王叔交代？王叔也绝不会答应你随行。”
二小姐一挑眉：“王兄怎知父王一定不会答应？若是父王同意了呢，你总该让我一起去吧？”
我叹了口气：“若王叔真应允，我也无话可说。”
二小姐听后露出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父王说说。”
我点头道：“好，但你务必要如实告诉王叔是要去南雀山。”
她挥了挥手，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你放心！”随即便转身朝书房走去，步伐轻快而笃定。
我在回廊等了很久，二小姐才过来。看着她手中的行囊，以及她脸上的笑容，我才知道她已经和她父亲说好了。
我不禁疑惑道:\"二小姐，你是怎么跟王叔说的？他居然会答应你去南雀山。\"
二小姐笑道:\"这你别管，反正我能说服父王就是了。\"
我更加疑惑:\"你一定是没有说是要去南雀山，对不对？\"
二小姐反驳道:\"才不是，我跟父王说了。\"
我好奇道:\"王叔就这么放心你去南雀山，我实在是有点不相信。\"
二小姐淡淡地说:\"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追问道:\"那你跟王叔说了什么？他会如此爽快答应。\"
二小姐看着我，说道:\"好吧，既然你问个不停，我就告诉你吧。我就直接跟父王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南雀山。他问我去干什么？我说我就是想陪着你们一起去，然后他就说，你去也行，但是回来之后，要将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他，我答应了他。就是这样，我就这样说的。\"
我心下暗忖，为什么汉南王不担心二小姐的安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女儿的请求。
二小姐见我沉思不语，说道:\"怎么了，王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所说的吗？\"
我回过神来，说道:\"没有，既然王叔答应了，我们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