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乐！”何夏嗔目切齿。
陈嘉乐早已灵活地弯腰钻到一辆小轿车副驾驶，手伸出车窗朝何夏挥手作别。
“拜拜。”
驾驶位上的中年男子问道：“乐乐，这是你同学？”
“是我们副班长，上次送我去医院的那个。”陈嘉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
“哦，我看她东西很多，你问问住在哪里，我顺路送一程。”
“爸，不顺路，她住城郊的村子。”
中年男人略带嫌弃地看着这个娇养长大一点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儿。
“说顺路送一程，是为了让对方没有心理负担接受帮助，再说人家帮了你，你顺路送别人，也算还礼了，上学不是死脑筋学习……”
陈嘉乐不耐烦地应付她爸：“我知道了。”
陈嘉乐正欲喊何夏，何夏和何瑞灵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爸，她坐出租车走了，我们也快回家吧，我都快饿死了。”
陈嘉乐爸爸拿女儿没办法，听到她说饿了，又赶紧启动车子。
却说这边，何夏原本也不想坐出租车，但是东西太多了。
出租车从客运车一路开到何夏家门口，何瑞灵何夏下车，司机帮忙从后备箱搬行李下来。
何夏先付款给司机，何瑞灵再给何夏自己的那一半车费。
“先进来喝口水吧，你妈过来还要一会儿。”
何夏开了锁，直接回家。
何瑞灵好奇地问：“你妹没在家呀？”
“今天开家长会，刚好拿成绩。”
“我就说呢，平时你回来，她就跟个小哈巴狗似的迎你。”何瑞灵打趣道。
何夏半嗔半笑，说道：“滚，不许拿狗形容我妹。”
但转念一想，何华确实有种小动物一样天然招人喜欢的特质。
何夏把琴包放到房间，到客厅冰箱上头找果盘里倒扣着的玻璃杯，冲洗一遍，又拿热水烫一遍，才给何瑞灵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烫，等下再喝。”
何瑞灵还是一把端过玻璃杯：“我先捂捂手吧。”
刚刚在车上不方便，现在没人，正好聊八卦。
何瑞灵问道：“就是你喊的那个陈嘉乐，和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是什么关系啊，在车上两人坐一起，好亲密。”
“什么高高大大的？”
“就是个子很高，也很壮，眉毛特别浓。”
何夏仔细一回忆，好像和陈嘉乐关系最好的男生是梁超，身形体貌也和何瑞灵嘴里说的人对得上。
“应该是梁超吧，他们好像是一个初中的。”
“我还以为谈上了呢。”
何夏笑得直摆手：“我告诉你，这事不可能，陈嘉乐吧，你看着个子在女生中也不矮，模样也是一等一的漂亮，但是她就跟小孩子一样。”
“什么小孩子？”
“上次我不是和同学还有我哥送她去医院吗？你知道她后来干嘛了？”
何瑞灵配合地问道：“干什么了？”
“她给我们这几个送她到医院的人写了贺卡，跟小学生一样，尊敬的某某同学开头，我当时把一生的悲伤事情都想遍了才没笑出来，还有我们班那个梁超，你别看个子高，其实他俩能玩到一起去，都是一样的性格。”
“我还以为是那种大小姐脾气呢，没想到是小孩子。”
“确实有点大小姐脾气，小傲娇，但是好哄，跟小猫一样，顺着毛捋就没事。”
“也算是人不可貌相了。”
何夏也捧着水杯坐下来。
家里的椅子上被何妈妈拿服装厂不要的边角料缝了个垫子，垫子中间塞了太空棉，坐上去软软的。
“其实，只要老朱在，八班是不可能有谈恋爱的，成绩下降一点就要被叫去办公室谈话，你看以前老黎多温和，一般都是早读课的时候给喊到教室外面，老朱直接给你叫到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
说到黎钧寻，何夏稍有激动地和何瑞灵说道：“跟你说个真正的八卦。”
“什么？”何瑞灵实在是一个优秀的捧哏人。
“老黎是老朱的学生，老朱亲口说的。”
何瑞灵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老朱亲口说的，我就说我怎么感觉不对，感觉好像什么信息都被出卖了。”
“恐怖，好像洗完澡出来忘记穿衣服，还特自信和别人打招呼的那种。”
画面太美，何夏一个寒颤：“你说的这种才是真的恐怖好吧？”
何瑞灵哈哈笑：“打个比喻。”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有种被扒光了感觉，我还在老朱面前装，想想自己就跟小丑一样。”
何瑞灵长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你栽在你们班主任手上不止一次了吧？我记得期中考试那回，你老底都被揭完了吧？”
上回的期中考试数学卷，何瑞灵还没来得及做，事后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知道这个事情。
这几个小伙伴一直知道何夏控分的事情。
何夏也不是一下子掉出年级前三的，而是有预谋地一点点下降，控制在前十以内。
按理说，中考超常发挥，在青田这种学校成绩排名下滑也算正常，毕竟考到青田的，都是各个初中的年级前十几名。
结果没想到，何夏掉马这么快。
何夏扶额。
往事不堪回首。
何瑞灵的妈妈和何妈妈一起回来的，两个人刚好碰到了。
何华看到何夏，特别开心地把成绩单递给何夏看。
何瑞灵把头伸过去，何华这个名字赫然印在年级第三的位置上。
“你们家学习的基因真好啊。”
何夏为何华骄傲：“那是。”
何妈妈则在一旁热情招待：“中午在这吃吧，知道孩子今天回来，我昨天都买好菜了。”
何瑞灵妈妈推辞个不停：“要是家里没事，肯定要留下来吃你这一顿，这不忙着打烊子灰嘛，家里一堆事。”
“这还没二十四，你们家就打烊子灰了？”
打烊子灰就是过年之前的大扫除，一般在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前后，择个晴天忙活。
“家里一堆事，只能提前了。”
何妈妈一拍手掌，猛然想起来还有小姑子家也要扫：“你这一说，我也发现事情都堆一起了，也要提前了。”
“要提前就趁这几天，我看天气预报，后面不是雪就是雨，不方便。”
“是，是。”
何夏欲哭无泪，刚回来就大扫除，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