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贺翠翠，连文松都愁的多长了好几根白头发。
袁晟这小子驴起来，八头牛拽不住！
“这件事确实挺刺激他，
再加上孩子到青春期了，咱俩都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文部长安慰媳妇，也安慰自己。
“实在不行，让老四找他说，他听小舅的话！”
当初小晟也不同意她再婚，是老四给他聊通的。
文松点头，心里却不肯认输。
作为一名顶尖科研人员，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啃硬骨头。
攻克不下来的难题，就继续想办法，没有放弃的道理。
放暑假了，袁晟更加撒野。
又跟那帮学渣哥们混到一起，每天不是打扑克，就是打台球，还开始学抽烟。
抽烟这事是被贺翠翠发现的。
老文不抽烟，她在家里发现了烟头。
当时给她气的，鸡毛掸子都抽了出来，文松好不容易才劝住。
“我要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我今天非打死你！”她隔着门骂。
袁晟在屋里冷笑。
烟头是他故意扔的，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第二天一早，他又要出门，被文松拦住。
袁晟现在跟文松的关系也很僵，虽然没有发生过冲突，但他在刻意疏远继父。
“我妈让你管我？
反正我就出去，要不你就把我绑起来！”
他一开口就是挑衅、找事儿。
文松从来不跟他刚硬。
“我不管你，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腾一天时间给我，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啥地方？”
“先不说，保密。”
袁晟到底是小孩，架不住好奇心的诱惑。
老文还说，这地方不近，可能今晚都回不来。
他就更加好奇。
“去就去呗，反正你也不敢把我卖了！”
当真是远。
继父的车先把他拉到火车站，坐了五个多小时火车，下车又开始倒汽车。
汽车从城里开到乡下，从乡下开进山里……
袁晟越来越不淡定。
“你不会真想把我卖了吧？”
“就你那个浑样，卖给谁，谁要？”
李航最近抓他都抓嗑了，忍不住抱怨。
被嫌弃的小晟子扭头闭嘴。
车子继续晃悠着前行。
从一大早出发，将近下午三点，才到地方。
在车上打瞌睡的袁晟一睁眼，卧靠，他不淡定了！
满眼！全是！战机！
“这……是啥地方！”
李航对部长的教育方式多少有些异议，这么不听话的臭小子，就应该揍一顿。
天天惯着。
都没这么惯过他……
“空军基地知道吗？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部长费了好大劲，才疏通进来！”
他愤愤不平。
完了，袁晟本想跟继父拉开距离，但他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啊。
老文太了不起了。
老文就是他的神！
一时间，袁晟既想端架子，又忍不住想当舔狗。
文松装作看不见他的纠结，将手臂搭到他肩上。
“你总是想要战机模型，模型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来看看真的。”
那还用说么！！
有真的谁想要模型！
“我可以摸摸吗？”他扬起颤抖的小脸。
“可以，一会我问问，如果有训飞的话，看能不能让你进驾驶舱。”
小晟子两眼一黑，激动的差点晕倒。
很快，就有一位大军官接待了他们。
看着那一身戎装，笔直的身板，标准的军礼，袁晟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
这一切，都是他的极致向往。
今天没有训飞，明天早上有。
“叔，住一晚行不行？”他几近哀求。
一个多月没叫过的“叔”，又叫上了。
文松痛快答应。
文大部长关系网超硬，好几个大人物都过来打招呼。
“这是我干儿子，特别想当兵，放暑假了，带着来体验一下。”
“想当兵？那是好小子！”
一位首长大手拍到袁晟肩上，捏了捏，手指跟钳子似的，捏得他生疼。
“多吃饭，长壮实点儿，别跟你爸似的，三天两头闹病！”
文松笑笑，“现在我也好多啦。”
“有媳妇就是不一样哈？弟妹咋不一起带来？”
“你弟妹身子不方便。”
男人一愣，随即激动地直接给文松个拥抱。
“天大的好事啊！恭喜恭喜！我跟你讲，满月酒必须告诉我！”
“一定一定。”
文松说完把袁晟往前推推。
“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家小男子汉提前体验一下军营生活。”
“那有啥不能，你把他扔这，我给你带一段儿！”
不等袁晟开口，文松先给拒了。
“不行不行，你弟妹不能放心，一两天可以，正好这两天我也没事。”
袁晟“入伍”了。
部队真给他分了宿舍、床铺，全新的被褥。
还有当兵的大哥哥教他怎么叠豆腐块。
晚上跟“战友”们一起吃饭、学习、打篮球。
一大早也在军号声中起来跑操。
上午，他还如愿上了飞机，进了驾驶舱。
只不过非常短暂，毕竟已经是违反规定，看一眼就赶紧给领下来。
袁晟试探着请求能不能带他“飞”一下，当然是不行。
他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
一天时间，晃眼就过去。
文松有事，不能继续逗留，准备带袁晟离开。
这里最大的首长亲自陪他们去火车站。
“喜欢这里不？”路上他问。
袁晟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死了。
“等我一毕业就去当兵！”
“从哪毕业？高中毕业可进不来哈！
争口气考进空军航大，以后这里就有一架战机属于你。”
这大饼画的，香死他算了！
“叔，空军航大好考不？”
“要是按你一个月前的成绩，我认为有希望。”
袁晟顿时低下了头。
回程路上，他一边幻想自己威风八面开战机，一边懊恼松懈了功课，成绩又变倒数。
但这个倒数也不是真倒数，有一大半是考试时他故意瞎答的。
为了发泄情绪嘛！
谁让老妈不信守承诺，又生孩子。
不过，老妈也就是又生个孩子而已，也不是抛弃他。
老文也没有因为有了亲生的孩子，就忽略他。
在军营的时候，那些大首长显然也都知道他跟老文的真实关系。
大家都挺正常，只有他一个人别别扭扭。
他别扭个什么劲嘛！
文松带他体验了一次空军基地，全程没有一句说教。
回家以后，袁晟自己翻出书包，开始做作业了。
给贺翠翠看懵了。
“这两天你给他弄哪去了？”
“去部队体验了一下。”
“让部队的人收拾了？”
“我觉着收拾这个词，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感染，或者激励——”
文部长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别跟我咬文嚼字，到底怎么了！”
文松揉着后脑勺。
“你这个人，真是暴力。
怎么也没怎么，小晟想当兵，喜欢飞机，
我就带他去空军基地转了转，提醒他不要忘记理想。”
贺翠翠半信半疑。
她苦口婆心、文武双全都教育不明白的儿子，
老文用‘理想’教育明白了？
‘理想’这玩意，这么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