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倬立即双手抬起举国头顶,朝着祁川泽九十度弯腰作揖,大声道:“老臣愿追随明君,誓死效忠宸王。”
管倬位居百官之首,又是历经两朝的元老,朝中大多官员都是他的学生,见他如此,原本站在中央的官员纷纷开始靠向宸王一边。
只剩一小部分人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看向高台上的祁渊。
他们不想背负谋逆罪名活着,可也害怕宸王的手段,眼看着朝堂上大半的人都站在了宸王一边。
众人心里不免开始打鼓,皇上能斗得过吗?他们若是此时不表明态度,会不会跟着皇上一起死在这里?
祁渊从福海手中拿过遗诏,一脸轻蔑的看向下面众人,“传国玉玺、先帝亲笔书写传位诏书皆在朕手,尔等胆敢谋逆!”
话落,四周立刻涌出无数弓箭手严阵以待,大声高呼,“缴械不杀,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吓得原本还犹豫观望的官员们纷纷跪地表忠心。
“皇上,臣等绝无谋反之心啊!请皇上明鉴。”
恰在此时,胡克彦带着侍卫冲了上来,双方立刻拔刀相向对。
与此同时,胡克彦前脚带人刚走,后脚那些原本口吐白沫倒地不醒的护卫纷纷站起身,完全不像中毒身亡的样子。
胡克彦大概是对自己的毒太过自信,认为宫中无人能解他下的毒,是以刚刚离开时,城门口只留了不过百人看守。
司徒皓和温如玉趁机偷袭,只一刻钟的时间便解决了看守的侍卫。
“还好淼淼早有准备,让楚楚送来了这么多专门克制胡克彦毒药的解毒丹。”
温如玉手起刀落解决掉最后一人,抬头看向凌霄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
“这就叫关门打狗,这帮狗东西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嗯,绝不叫他们跑了。”司徒皓掏出手帕轻轻替她擦拭脸颊上的血渍。
柔声叮嘱道:“在这里守着,千万要小心,等我回来!”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我还等着你来娶我!”温如玉抬手握紧他满是厚茧的大手,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脸颊浮上一抹红晕。
与刚刚杀伐果决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好,等我。”司徒皓不舍的收回手,转身大步流星朝着凌霄殿的方向走去。
凌霄殿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大战一触即发。
祁川泽丝毫不惧,嚣张的看向祁渊,“皇兄就不想知道,城门封锁为何本王还敢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宫吗?”
不等祁渊回答,祁川泽又得意的说道:“皇兄不妨派人去宫外瞧瞧,本王的一万精兵此刻就在城中,不知皇兄的五千禁卫军能否抵挡得了我的一万精兵呢!
这些兵可是臣弟费尽心思养在城的私兵,皇兄若不想城中血流成河,百姓无辜遭殃,就该束手就擒,写下让贤诏书,臣弟也并非不念兄弟之情的人。”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宸王竟然私自蓄兵,这可是明晃晃的谋逆大罪。
不过好像他此刻正做着的事就是谋逆啊!
“皇上,微臣护驾来迟!”司徒皓带着禁卫军冲了进来。
“司徒皓,你怎么在这?”祁川泽看着穿着铠甲手持兵刃出现的人,双眸惊讶的圆睁。
“原来君臣不和只是你们演的一出戏罢了!”
“祁川泽,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卑鄙龌龊,表面装的兄友弟恭,背地里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所谓的兄弟情朕可不敢领受。”
祁渊抬手一挥,冷冷道:“宸王,私自屯兵罪同谋逆,将这个弑父杀兄谋反的逆贼速速拿下。”
他已经完全失了耐心,城中竟然藏着一万私兵,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此刻他只想速战速决,淼淼还在城中,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城中战况激烈,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兵器碰撞声在大街小巷此起彼伏。
闻言清手持大刀,一刀一个不断朝着涌上来的士兵砍去,谢琦紧随其后,边防守边进攻,两人配合默契。
硬是将攻上来的士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逃窜。
“温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城中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士兵,难不成城门失守了?”
谢琦看着仓惶逃窜的人,沾满血渍的方脸上满是疑惑。
“不会,这些人并没有统一的铠甲,手持的兵器也并非官造,只怕是宸王早安排在城中的兵。”
闻言清喘着粗气,如鹰的双眸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些兵藏身于市井,平日里与普通百姓无异,一旦宸王起兵,他们就是最有力的援兵。
好在皇上早有准备,禁卫军五千精兵全部在城中埋伏,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这些私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城中空间逼仄,人多有时未必是优势,这些禁卫军平日里都是护卫皇上的亲卫,武力值自然远在那些士兵之上。
局势很快扭转,这些人打的在城中抱头鼠窜。
当然城中局势之所以能这么快得以控制,也得益于张承在背后帮忙。
西城区的地下通道出口,被张承带暗卫死死把守住。
洞口摆放着一架手摇风扇,一名侍卫不停的摇扇,另一名暗卫抓起毒粉放在风扇前,药粉被风吹向洞中。
这些药都是当初林夕梦研究出来能迷死一头牛的药粉,沾之即倒。
洞中本就空气不流通,这些粉末进入后久久不散,落入的粉尘又被进入洞中的士兵脚步带起,人还没出地道就被迷晕在里面。
后面的人不知情况,不停的往里冲,造成洞中堆满昏倒的人。
也有不幸没有被迷晕的,只是等他们一出洞口迎接他们的就是索命利箭。
张承带着暗卫就这么守株待兔,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迷倒一群,很快洞口堆积如山,几乎要将洞口给淹没。
另一边北城门城墙上,弓箭手不断攻城的士兵射击,前排士兵射完立即后退,换另一拨人,如此交替防守。
加药粉的配合,城下昏迷的、被射杀的人躺在一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生生形成了一堆人山。
可后面不断有人往前冲,就好似无知无觉不怕死的丧尸一般。
远处战鼓雷动一声急过一声的声音,每一下都好似敲击在人心坎上,震的心口闷痛。
谢怀安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下面不断涌上前的士兵,冰冷的脸上有愤怒亦有不忍,这些都是璃国的子民。
他们没有死在真正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上位者的私心之下,何其无辜又何其可悲。
“他们是疯了吗?这么不要命!”楚璇玑一窝蜂不要命往上冲的人,心口怒意翻涌。
这帮傻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宸王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蛊?”
他们明知前面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却还要这般义无反顾的往前冲,当真是不怕死吗?
谢怀安抿唇喉结滚动,转头看向楚璇玑声音沙哑道:“药粉还有吗?这般抛洒的作用范围有限,这样下去药粉迟早要用完的。”
楚璇玑皱眉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也不免跟着急,人实在太多了,她带来的五车药粉已经用掉一大半,这样下去不行。
忽而天空掠过一群乌鸦,楚璇玑双眸瞬间一亮,转头兴奋的看向谢怀安。
“若是能利用纸鸢将药粉带到空中,这样远处的士兵是不是也能中毒?”
谢怀安深邃的双眸瞬间染上一丝欣喜,看向楚璇玑双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赞赏和宠溺。
“此法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