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莉莎紧握着双拳，她此刻身处的地方是巴别塔最核心的数据库。
这里的数据没有人除去奥托之外无人可以删除。
一个星期的时间，德莉莎查遍了巴别塔的整个数据库，发现了一个规律。
首先，在1999年6月份之前的数据变动都很大，而且实验数据上表明实验进展并不好。
最重要的是...实验体编号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变动，总是有着数不尽的编号发生改变。
而这一切都在1999年的六月份时发生改变。
从六月份后的数据才开始变好起来，并且实验记录也趋于稳定区间中。
这是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个传闻中，巴别塔的恶灵也是在六月份时才出现。
德莉莎对此一直百般不得其解，她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查下去。
直到今早奥托给她发的消息后...她得以来到这个地方。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德莉莎才终于发现了巴别塔中隐藏最深的黑暗。
怪不得六月份之前的实验进度一直都不好...
怪不得西对她们这些大人的态度一直很微妙....
看着监控录像中孩子们的哀嚎....以及一个个在实验中化为痱粉或死士的小小躯体，德莉莎不由得紧咬住自己的牙关。
这些混蛋...死不足惜。
强烈的正义感充斥着德莉莎的身心。
她本能的想要清算那些研究员，随后她才猛地想了起来。
迫害孩子们的那些研究员....都失踪了啊。
不甘让德莉莎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丝丝鲜红流出，带着些许腥甜。
“等一下...”德莉莎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如果身为女武神的她是因为情报不足才无法得知这一切的。
那奥托呢？
身为天命大主教的他不可能不会得知这些，而且德莉莎非常清楚。
如果奥托真的想要改变这一切，那么他几乎不会付出多少气力。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奥托不想管。
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亦或者他干脆就是主推手。
德莉莎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好爷爷...唯有在做畜牲上不会做任何伪装。
“爷爷....”德莉莎紧握双拳：
“为什么？”
可还不及德莉莎继续沉思，两位女武神便忽然从中出现架住了德莉莎的两肩。
“德莉莎大人，请不要乱动，这是主教大人的命令。”
“你们是....爷爷的亲卫团？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位女武神没有回应她，反而是准备将德莉莎脸蛋按向冰冷的地板。
德莉莎有些急眼了：“我以S级女武神、天命主教唯一继承者德莉莎·阿波卡利斯之名命令你们放开我，随后告诉我爷爷的计划!”
“抱歉了德莉莎大人，我们无可奉告！”
女武神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德莉莎可以听见自己骨骼传来的脆响。
“又是无可奉告...”德莉莎垂下脑袋：
“我记得...刚刚我看的记录中有你们的存在对吧....”德莉莎的双肩开始颤抖起来：
“也就是说.....你们也是对着无辜孩童挥出屠刀的凶手对吧！啊！？”
两个亲卫团的女武神忽然感到了一股恶寒。
“呐....我问你们。
知道犹大有几种用法吗？”
伴随着德莉莎的轻声呢喃，不远处倒下的十字架上忽然绽放出无法熄灭的光辉。
两个女武神皆是被其压制。
崩坏杀手，约束之键，犹大的誓约。
对拥有崩坏能的生物来说，是绝对的杀器。
而就在两个亲卫女武神在地上苦苦挣扎之际，一条条锁链又从中伸出，紧紧缠绕住了那两个亲卫女武神。
锁链的尖端带着几个锋利的剑刃，只见它刺穿了两个亲卫女武神的四肢，而后将其狠狠钉在地面之上。
她们本想对德莉莎做的恶行，最终返还于她们自身。
而德莉莎双眼中除去怒火之外不含任何的其他东西。
她从犹大中拔出一柄长矛，枪尖直指那个在痛苦之下还保留着意识到那个女武神：
“爷爷叫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巴别塔实验室真的是为了研究人工圣痕才会诞生的研究室吗？！
回答我！”
可还不及德莉莎回过神来，一段剧烈的响动忽然从巴别塔实验室的最中心产生。
而后便是无止境的震颤，德莉莎一时没有站稳，被强烈的音波激荡到墙壁之上。
万幸巴别塔的结构还算坚固，外界还有诺亚兜底的缘故，所以并未发生倒塌之类的情况。
事实上，巴别塔其余的地方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震感。
毕竟此处位于巴别塔的最顶端，一般人活动的场景基本都在下三层左右。
“发生什么事了....”德莉莎半眯着双眼，看向震荡传来之处。
忽然，一股强劲的崩坏能袭向德莉莎的周围，浓度很高，但是在一刹那间便被压制。
“这是——”
此时此刻，巴别塔实验室之外。
天命总部。
“主教大人！”一位研究人员忽然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入，直直奔向奥托：
“我们检测到西伯利亚传开来一股巨大的崩坏能波动，与几十年前北美支部那时一样。
恐怕是律者诞生了....”
“自信一些，我的“马拉松”先生。
那就是律者，第二次崩坏....已经开始了。”
奥托双手托在鼻梁上，平日里如同狐狸一般狡诈的绿色双瞳此时却像是沾满了灰尘的蜘蛛网一般破旧不堪。
但尽管如此，他的神态依旧没有展现出哪怕半点不安。
因为他早已得知了所有...甚至于他的结局。
在那个道貌岸然的伪神光顾之时...他就已经踩入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与镇定自若的奥托不同，此刻的研究员依旧满脸慌乱，可还不等他开口，奥托便对着琥珀挥了挥手：
“琥珀，送我们的这位“马拉松”先生离开这里。”
“是的，主教大人。”琥珀微微鞠躬，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哎！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
奥托！！！”
可怜的马拉松先生怀着一腔热血前来汇报世界末日的一刻，却没能想到自己的担忧却无法让当今人类最大的领导产生半点波澜。
恐怕他那句奥托后面估计跟着不少脏话吧。
至于奥托，男人微闭双眼，没有丝毫言语。
琥珀这时缓缓推开房门，她看着奥托那副神情，虽是冰霜脸但仍然可以看见一丝疑惑：
“主教大人，如果真的是崩坏的话，为何我们不——”
“琥珀...崩坏和律者真的就一定是想要毁灭世界的恶徒吗？
我不这么见得，尤其是在她还拥有着爱与羁绊的情况下。
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她，琥珀，让雪狼小队准备待命，任务目标，带回德莉莎....
以及...阻止逆熵。
让她们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