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空瞪他一眼，“有伤亡吗？”
“有伤没亡，”韩世争立刻解释，“厉部长带人截住了，炸了个自由行星，把咱们的人都带回来了。”
楚江空瞄了厉尘一眼，没再说话。
“楚江空！”门被大力推开，“我想了又想，标记你的那个alpha，是真不靠谱！”
……
这人在口出什么狂言。
石孟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阮秋从缝隙里露出颗头，“抱歉，会长，实在没拦住。”说完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
“……”石孟鑫摸摸鼻子，“真忙着呢，还以为是你不想聊这事呢。”
楚江空僵着脸，“阮秋。”
“石部长，”阮秋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这边请。”
人走了，屋里的氛围有点奇怪，宋庭深和韩世争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正事。
就是旁边厉尘的气压有点低，他想不明白，这次自己的表现不错啊，还是获得不了楚江空朋友的认可吗。
暴躁的大少爷在被质疑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反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对劲。
结束时，楚江空留下了厉尘，其他人没有停留离开了。
宋庭深带过来一打资料，楚江空正分门别类地收拾好，厉尘坐在对面一个劲地看他，任谁这样被观察也不舒服，“看够了吗？”
“没有，”厉尘走到他旁边，“找我有事吗？”
厉尘是在明知故问，他们才把话说开，虽然楚江空并没有正面回应他们的关系，但都标记两次，厉尘觉得已经可以提前准备婚礼了，现在工作完又把自己留下来，可能是想调调情。
啧，没看出来，楚江空还很黏人。
厉尘刚要把手搭在楚江空的肩膀上，后者抱着资料站起来，“去我办公室吧。”语气平静。
厉尘看着omega的背影，还挺会装，在家被疼哭的时候不这样啊，肯定是会议室私密性太差了，可能去了他办公室就正常了。
厉尘屁颠屁颠跟在楚江空后面，关上办公室的门，楚江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无论怎样你都不该瞒着我。”
完全是谈公事的态度，厉尘刚要上扬的嘴角，僵住了，“还以为你要跟我聊点别的。”
“你行动成功了，程队他们回来了，”楚江空还是希望厉尘少参与这件事，“但出事了呢，这件事我可以处理，你没必要……”
“我不喜欢你这样。”厉尘突然走近。
楚江空愣了下，“啊？”
“你想说什么呢，”厉尘情绪有些低落，“你希望自己把能搞定的不能搞定的全都自己扛了，不对，你没有不能搞定的，你就是希望所有的事都自己干。”
“我呢，”厉尘在质问，“你把我放哪里啊，我不可以为你分担吗，于公我是你的下级，为你冲锋陷阵是应该的，于私我是你男人，替你做事不应该吗。”
楚江空被噎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厉尘过去抱住他，“你好好反思反思，以后不准再把我往外推了。”
“？”楚江空被人搂着，他记得自己的初衷是要把人训一顿的。
楚江空把人推开，“不要搂搂抱抱的，这是在单位。”
厉尘咂咂嘴，“又不是没搂过。”
上次在茶水间，可不仅仅楼了。
楚江空指着他，“老实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呢。”厉尘这人吧，不爱磨叽，他要是知道楚江空这么多年就是怕连累自己，当时就敢把人绑了去领证，现在绑不了了，以楚江空的地位，他怕是会被通缉。
楚江空眨眨眼，他有点后悔，还是觉得自己的考虑不够全面，当年厉尘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虽然有自保能力了，但楚江空还是不想他参与的。
谁会猜到厉尘那个神经病会怀疑到自己亲爹头上，到头来不用楚江空连累，自己掺和进来了。
可是，可是，楚江空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以前是学校的前后辈，在一起就在一起喽，现在呢，他们在一起上班。还是上下级，在一起很奇怪吧，这不就是办公室恋情嘛。
楚江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电视剧里好像就爱这么演，他当时就在心里吐槽剧情很降智，没想到现在自己真人出演了。
要不把厉尘调走吧，干脆开除吧，安心做他的大总裁不是更好，楚江空暗暗打量着厉尘，后者跟个大型犬类一样，眼睛形状锋利，但眼神很……很忠诚，是条英俊的狗呢。
算了，楚江空心虚地移开眼睛，“等这事结束了，我就给你名分。”
楚江空现在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上次的暗杀够给他长教训了，他不像厉尘年纪轻轻守寡。
“我说真的，”楚江空看着他，“现在我也不是很有时间和心情考虑太多个人问题，等这一切过去吧。”
厉尘没说话，看着某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江空以为厉尘不满意这个答案，“怎么了？”
“哦，没事，”厉尘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你说，敢动我的就那么几个人，要是都死了，这事是不是就结束了。”
楚江空被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震惊到，但厉尘的表情很认真，“你别开玩笑了。”
“大不了就啃老嘛，”厉尘满脸不情愿，“我收不了尾就让我爸收，就是还得跟那死老头儿低头。”
楚江空扶扶额头，“也不算老头吧。”
按现在年龄计算，厉启森五十岁左右，刚好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也算正当年。
厉尘跟他爹三天两头闹矛盾，想起来就头疼，他拉过楚江空，“跟你讲个八卦。”
“知道厉启森为什么没竞选联盟长吗？”
楚江空只能从正常角度分析，厉家的军工产业链已经够整个星际忌惮了，如果家主做了联盟长，那就一手遮天了，“防止封建社会复燃？”
“这是其中之一，”厉尘眨了下眼，“还有一个，做了联盟长，为了平衡权力，必然不能只娶一个老婆，那我妈会把厉启森脑袋砍下来的。”
他的母亲，就是景之慕，楚江空见过啊，柔柔弱弱的男性omega，还没自己高，他能把厉启森的脑袋砍下来？
“我爸当时在去竞选的路上，他的本意是想走个过场，结果半路上听说我妈跳楼了，他就回去了。”
楚江空实在没办法把景之慕和跳楼联系到一起，“因为不想让你父亲竞选，所以跳楼？”
“哦，倒不是因为这个，应该是他俩闹矛盾了。”
多大的矛盾要跳楼啊，该不会是原则性问题吧，楚江空斟酌用词，“多大的矛盾也不至于跳楼吧。”
厉尘摇摇头，“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他跳楼不是因要自杀。”
“……”楚江空想不通，跳楼不是为了自杀，那还能为了什么。
“我妈要走。”厉尘说得干脆。
“？”楚江空不理解，“走就走干嘛非走窗户。”
“门都是封着的，他只能跳窗户了，我妈当时被我爸关着呢，”厉尘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奇怪，“哦，还有，我妈当时怀着我，还好我坚强。”
“你别这么看我，”厉尘搂着他，“我妈挺疼我的，他当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楚江空很努力地笑话这件事，“呵呵，是嘛。”
“现在想想，这事还是怨我爸，我妈是个传统的omega,”厉尘很认真地分析，“他不能接受跟自己的侄子结婚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江空感觉厉尘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合一块就不懂了，“……啊？”
厉尘沉浸在自己家的八卦里，“说侄子也勉强，毕竟我妈只是我家旁支一个小爷爷的未婚妻。”
“等会！”楚江空抬手，“我先捋捋。”
“你的妈妈本来是你家族里某一支的小爷爷的未婚妻。”楚江空确定自己应该是没听错。
“对，”厉尘补充，“不过我那个小爷爷，人小辈大，没那么老。”
“这也不是老不老的问题吧，”楚江空不怎么关心八卦，但厉尘的家事属实有些炸裂。
楚江空把刚才的信息整合，“所以，你的母亲，本来是你小爷爷的未婚妻，后来被你的父亲相中，但你的母亲不能接受，被你的父亲关起来，又趁你父亲离家的时候，跳楼跑了。”
厉尘点头，“对，他们的感情是不是还挺崎岖的，不过我妈没跑成，他身手不好，跳下去的时候崴脚了。”
电视剧里的情节看来不都是虚构的，不过毕竟现实和艺术有区别，这种畸形的爱情存活不长，虽然说长辈坏话不好，但楚江空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怪不得离婚了。”
“又复婚了，”厉尘笑了笑，“我妈说二婚不用那么大阵仗，就没有公开。”
楚江空：“……”
果然，现实比艺术更炸裂。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楚江空怀疑厉尘在唬他。
“我爸说两句，我妈说两句，家里那些阿姨们说两句，东拼西凑就知道了，”厉尘拉住他的手，“对了，虽然我妈觉得二婚不用公开，但我爸还是觉得要吃顿饭，他们想请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你也来好不好？”
楚江空笑得很僵硬，抽出手，“我就不去了。”
“别呀……”厉尘又将手抓回来。
上午十点半，和平大街的中心是新修建不久的图书馆，只是图书馆不怎么吸引人，来往的人不算多。
宋庭深早就提前将人布置好了，这里就是天罗地网，人只要冒头，绝对跑不掉。
跟渡鸦上的卖家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所有人都看似散漫不经心，其实准备良久。
到时间了，队员们都打起精神，把人逮住可是大功一件。
时间一点点过去，图书馆有两个入口，宋庭深都安排了人，刷Id卡的时候，会直接将信息导入数据库，连上学的时候挂科都能给查出来，可快到十二点了，一个可疑目标都没有。
很快，收到了新的消息，渡鸦的卖家发过来一排数字，是书柜的号码。
按着提示找过去，是一本经济类的书，很冷门，几乎没人翻过，里面夹着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串，说货品都存放在那里。
宋庭深把书拍到桌面上，草，这也太谨慎了吧，人根本没露面，白折腾这一出。
宋大队长垂头丧气地收队，准备回局里挨训。
楚江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算平静，毕竟这组织在第一星系扎根这么多年，如此胆大妄为还能全身而退，想必背后的执棋人不止有权，也足够谨慎。
他坐在办公桌上低头沉思了片刻，“情况我了解了。”
接着他挂断，给杜局打了电话。
范家旭今天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举报，郑勤丰停职后，高局把他抬了上来，之前还特意叮嘱过遇事要多请示，多报告。
这次的举报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件大事。
“走私军火？”高局神情严肃，“查过了吗？”
范家旭点点头，“让人踩过点了，举报里提到的地址的确很可疑，仓库的门长期关着也没人取货，倒一直有人守着，我的人根本进不去。”
高敬兴打开手里的资料，嘴唇抿了一下，片刻后，“这个举报如果是真的的确比较严重，这样，你的人退回来，先不要行动，绝对不能惊动他们。”
范家旭立刻点头，“好的高局。”
再次接到行动的消息是在第二天，范家旭带着人气势汹汹围起来，还真的缴获了一批枪支，只是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没有想象中夸张，但总体来说，也算一次成功的行动。
宋庭深的人登上渡鸦的账号跟卖家发了消息：东西已收到，尾款是否打到之前的账户。
几个小时都没有回信，没见过赚钱这么不积极的。
隔了多半天，再次发过去消息：及时回复，否则不会结尾款。
没多长时间，屏幕上弹出条消息，说账号被举报了，已停止使用。
宋庭深看着页面上弹出来的消息，愣了愣神，随后打起精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