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白月清双手捂着头跪坐在角落里，厉尘刚收回手，看样子是砸到了旁边的洗浴用品支架。
“厉尘你有话好好说。”楚江空往后拉他一把，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白月清这种身娇体弱的动手呐。
“他怎么在这里？”厉尘一脑袋问号，还好他眼疾手快，他这一拳头下去，白月清说不定就可以投胎去了。
楚江空比他还奇怪，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而且他没听错的话，厉尘好像喊了句“去死吧”，这是第几集的剧情。
“他被人算计了，现在进入假性发情了。”
厉尘听到回答，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好像有点嫌弃。
白月清差点没吓死，被算计已经很惨了，洗完澡被一壮汉冲进来就是一拳，虽然最后没打上，也是快把魂吓没了。
他紧紧抱住自己，眼圈忍不住红了，挺可怜的。
楚江空回头看了厉尘，想着两人可能是分手了吧，不都说分手后就会死不往来嘛，他们可能闹得很僵，但厉尘的嫌弃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月清，”楚江空扶起他来，“你还好吧。”
白月清颤颤巍巍站起来，“不太好。”
厉尘嫌弃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免疫了，反正也没抱太大希望，倒是刚才真给他吓坏了，那么大的拳头，顶他半个脑袋了，真要砸下来，他的头就从三维变成二维的了。
三人出去后，楚江空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厉尘双手交叉在胸前，“所以是碰巧？”
“嗯，”楚江空反问他，“你来干嘛？”
“我？”厉尘理直气壮，“误会了。”
很笼统的回答，误会谁了，又误会什么了。
白月清之前缠过厉尘几次，把他本就微弱的耐心都耗尽了，现在看着白月清小鸟依人缩在楚江空旁边，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怜的omega实在受不了厉尘快杀人的视线，说要去卧室躺着了。
楚江空提醒了几句白月清才进屋，厉尘酸溜溜开口，“还挺关心。”
“你想关心你关心呗，又没人拦着你。”楚江空以为alpha的占有欲作祟，即使分开了也不希望别人和白月清走近。
厉尘冷笑一声，“我关心他干嘛？”好不容易甩开。
楚江空以为是分手没分干净，厉尘嘴硬罢了。
“你们的恋爱的事情我不应该过问的，但再怎么说，你对他也太过分了些。”楚江空觉得这可能就是年轻人说的什么相爱相杀，但就算相杀也不能真的喊打喊杀吧，白月清那小体格，扛不住几次的。
“恋爱？”厉尘语气激烈，“我跟他恋爱？你少往我身上扣锅，他一根手指头我都没碰过。”
楚江空抬手打断他，“你们到哪一步了我没兴趣知道，今天是碰巧我遇见他了，现在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厉尘一把扯住楚江空的胳膊把人拉回来，“让你走了嘛，我说话你听不懂？我没动过他，我跟他也不是谈恋爱，我那些亲戚朋友的老给我塞人，找个吉祥物帮我挡着点破事，就这么个情况。”
楚江空用最短的时间消化了厉尘的话，又用最短的时间反应过来，厉尘的私生活不是他可以介入的。
“哦，知道了。”
厉尘打量他，“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的，我听懂了。”楚江空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我怎么觉得你没听懂呢。”厉尘能感觉到楚江空的态度冷了下来，但不知道原因。
楚江空没再搭话，穿好外套后打算离开。
厉尘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怎么说呢，疲惫，有点疲惫。
他追上去，凭着力气抢过楚江空的身份Id卡，“太晚了，我去给你开间房。”
这里距离宿舍不近，楚江空看了眼时间，没再拒绝。
晚上楚江空躺在床上，陌生的环境他不太适应。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厉尘的解释。
什么叫他没碰过白月清一根手指。
他们没有恋爱吗。
酒店的两个前台在值夜班，酒店这种地方嘛，见识到的比娱乐圈还刺激。
“我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了，今天又让我开眼了。”
“怎么了？”
“你刚没看到，之前的oo恋还记得吗，里面那个1，又跟别人开房了。”
“！哇哦。”
“这次换性别了，是个alpha，巨帅,他拿着那个omega的Id卡过来登记的，肯定是一起住啊。”
“这前后就差了一个多小时，那人也不带歇会。”
“这次又不用他使劲，有什么可歇的。”
……
第二天是周末。楚江空在哪里也是工作，已经泡在书房一天了。
傍晚时分家里来了访客，是白月清。
假性发情恢复得快，白月清早上就没事了，现在拎了点礼物过来道谢。
“你昨天道过谢了。“楚江空觉得这样是不是太隆重了。
白月清把手里的礼品盒放好，“昨天只是口头感谢，表达不出我的诚意。”
楚江空泡好茶给他过来，“谁碰到都会帮你的。”
“那可不一定，冷眼旁观的人多了，我要是没碰到您，发生什么真的不敢想，反正就是很谢谢您。”白月清醒了之后才开始后怕。
楚江空觉得白月清不太会是一个人出入酒吧性格，“以后不要独自去那种不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个白月清就开始愁眉苦脸，“我跟家里闹矛盾了，自己跑出来喝酒。”
楚江空已经忘记家庭是什么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慰藉。
“我跟他们三观不同，真的没办法一起生活。”
楚江空之前就觉得白月清有几分像悠然，现在神色生动起来更像了，“你要是很憋闷可以跟我说一说。”
“您应该听说过吧，我跟厉尘天作之合之类的话。”
楚江空点点头。
“那都是假的！厉尘对我可差了，只不过我信息素等级高，还是水果味的，清爽，他还算喜欢，我又乖巧听话，他才勉为其难让我黏着他。”
“当然我们家因为这个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是低三下四，讨好卖乖，毕竟细算起来，能帮他挡烂桃花的人多的是，但厉尘的影响带给我家的利益是没办法替代的。”
听到这里楚江空还没把这事跟他家人的三观联系起来。
“但我一直都很矛盾，我爸妈从我高中那会儿就告诉我，你一定要想办法认识厉尘，他能带给你无数的利益和荣光，我也是这么做的。”
“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就像会发光，帅的不像人类，信息素等级高，张扬，能力强，我当时就想我要是能嫁给他，那所有人都会捧着我，尊重我，我还能逃离让我喘不过来气的爸妈。”
“但是有一天，没有任何预兆，厉尘突然就要结束这场戏，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以后该怎么办啊，我就缠着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可我缠着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这几年我早就不对他抱任何希望了，但他有权有势，我只有依靠他才能获得尊重。”
“现在想来，我很可笑吧，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到别人身上，可这是爸妈教我的，他们告诉我omega就是要依靠alpha才能活下去。”
楚江空不知道该怎么劝，以前他在基层的时候见过很多这种情况了，的确有部分omega和beta不工作，把生活中心放在家庭或组建家庭上，一旦爱人变心他们的生活就会几近坍塌。
电话响了，是公事，楚江空朝白月清点点头去阳台上打电话了。
是关于班森的事，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嘴硬，心里觉得渡鸦的人不会放过他，横竖都要死了便一点也不配合，这都两天了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楚江空拧着眉，警署来来往往那么多犯人，审个人都审不明白。
“废物吗？”
“是需要我亲自教你们警署怎么审犯人么。”
“明天？”
“今天之前，现在是五点钟，懂我的意思吗？”
楚江空单从外形上看还挺符合大部分omega娇软柔弱的气质，身量比较高，但肩膀并不宽厚，整个人是修长单薄的，现下在家里，穿的也是布料轻便柔软的家居服。
但就是这么个人，很多人都怕他，尊重他，敬畏他，他不需要喊叫，哀求，只需平静的语气就可以命令很多人。
夕阳的橙黄色余晖洒下来，omega的身影被镀上金边，照的楚江空的身影几近神性。
电话很短，一两分钟便结束了，楚江空回来坐下，脑子里还在想着说点什么安慰。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白月清猛地站起来，语气坚定得像是要英勇就义。
楚江空没想到白月清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但也不清楚他想明白了什么，“好，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那我就不客气啦，”白月清站起来，“我要去努力了。”
楚江空没料到白月清执行力这么强，说干就干呐，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好，我送你。”
白月清进了电梯，楚江空刚要转身回去。
“加油！！”一声从丹田里传出来的声音，响亮而有力。
怎么说呢，非常有男子气概。
……
白月清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呢。
楚江空冲他笑笑，“加油。”
班森对渡鸦的了解不多，警署的行动没那么顺利。
只要有人，就会滋生罪恶，无论世界进化到什么程度，恶与黑暗永远伴随其中，即使人类已经进化到星际时代，暗网这种东西也不会消失，只会随着科技的进步更加隐蔽更加无孔不入。
这个网站是需要用特定得浏览器才能登陆，界面是宣传旅游城市的，不知情的人点进去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根据班森对渡鸦的了解，新账号审核是非常严格的，警署怕无法通过，直接把最近才抓住的逃犯带过来，逃犯落网的消息还没公布，应并没有录入系统，通过概率比较大。
被抓住的是个beta，干网络诈骗的，现在也算专业对口。
申请流程还是比较复杂的，先是做了几个选择题，应该是为了筛选贫困潦倒且有犯罪倾向的人。
随后就是身份验证，把基础信息填好之后，会立刻弹出一个视频验证的界面，只有三秒钟犹豫的时间，一旦超过时间就会直接申请失败。
还好提前问过班森申请流程，讲述这边提前在家小旅馆布置好，否则立刻就会露馅。
逃犯的身份证明都是真实的，在第二天就收到了申请通过的消息。
渡鸦网站登陆成功也只是第一步，刚申请的满一年的都是初级账号，看不到高级信息，但也足够令人瞠目结舌。
网站乍一看像是购物网站，但仔细看其中的产品，可以说是什么都有，腺体，器官，人命，黄暴视频，违禁制剂，而这也只是初级账号的界面。
最上面有几个移动的横幅，星际流匪科林斯的追杀令，可能不知道惹到了那个仇家。
下面还有用户评价。
“这傻b早该死了。”
“谁敢动我大哥。”
横幅滑动，下一条是S四代超频战斗机甲车的求购通知，还标了只要厉氏军工制造的，说是质量好……
“上次就被野鸡兵工厂坑了，还是厉家的靠谱点。”
“同意同意，就是忒贵。”
虽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违法网站，但该有的倒是一样不少。
根据班森的回忆，警署找到了之前跟他沟通过的账号，这个账号上面戴了顶金色小王冠，应该就是vip账号。
账号发布过几条信息，高级别omega，高纯度信息素，高级别腺体的买卖，还有周少和的追杀令，八成就是帕昆接到的那单，产品详情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产品已售出，最新的就是张希文的这单，虽然张希文已经自杀，但账号并没有将此单下架，不知在犹豫什么。
警署这边讨论后决定还是先不要直接跟这个账号联系，一个新账号上来就谈生意，别人很难信服，还是先跟别人聊着，活跃度上来再开始联系稳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