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开始了吗，胆子够大的，敢直接动忘川河！”
白炘无声无息的落入夏洲洞天之中，静静的观察着。
他和5677光明正大的站在宁采臣身边，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丝毫发觉。
“这样做是孤注一掷啊，要是失败了就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了。”
作为系统的5677已经看到世界在发生剧烈的动荡，从有序走向无序。
原本天意消失，庇护生灵的天地调控也随之失效，导致天灾四起。
但因为九州大地比较特殊，诞生了无数洞天秘境，结构比较稳定，导致这灾变一开始没那么严重，被延缓了。
拖拖拉拉到如今三百年，其实还可以一直拖下去，估计天地裂痕彻底爆发都还要在此之前发生。
现在夏国直接触动了忘川河，让这贯穿三界的古老存在暴动了，影响到整个世界。
就像被敲到手肘的尺神经一样，麻了。
看到夏国人的操作，最急不是白炘和5677这两个任务当事人，而是系统2233的契约者黑猫。
此时5677正与黑猫连线，给他实时直播了这一幕，顿时急得他直上蹿下跳。
“你就这么看着他们乱搞吗？我大姐头要是挂了怎么办……”
“挂了我给他们收尸。”5677一本正经的回道。
“还收尸，到时候翻车了你们都自身难保，等着我去给你们收尸吧！”
黑猫背着爪子焦急的来回踱步，尾巴不安的甩来甩去，恨不得穿梭过来把涂山芙芙带走。
“把我们踢走那就是立了军令状，要是任务失败，他可能药丸，你估计也没好下场，你就不担心吗？”
闻言，5677抽了口烟，从耳朵吐出两个烟圈，不紧不慢的说着废话：“年轻猫就是年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的契约者可是一个任务升一级，首次任务就能拿到问天者称号，在无数契约者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我相信他。”
“可是……”
黑猫刚要说些什么，就被5677打断。
“没什么可是，记住了小猫老弟，不要试图去教天纵奇才做事。”
听到这话，黑猫顿时沉默下来，也不再那么急了。
他虽然担心涂山芙芙的安危，但作为任务的当事人不着急，肯定是有办法的。
而且他一个观战的外行，也再急也没什么用，难道要外行指导内行？
黑猫摸出一个联络器，微亮的屏幕之中是一个可爱的狐狸头像。
聊天框里显示着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两个半小时之前，那是涂山芙芙向他最后的告别。
抬起爪子轻轻擦了擦屏幕，看着那灰色头像，他真怕以后再也不会跳动，再也没有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
“鱼博士，若是大姐头死了，我们能复活她吗？”
一条戴着眼镜的锦鲤在黑猫身边显化，那是他的系统2233。
2233用长长的胡须推了推眼镜，思索道：“更高的权限可以做到，但……代价很大！”
“有多大？”
“不知道，但我觉得熊猫崽的任务能成功比这靠谱。”
……
直面忘川河，见众生相。
这条古老神秘的河流沉淀了古往今来无数生灵不知凡几的记忆，是生灵历程的见证，是岁月的史书。
里面包含的可不仅仅是人族，是这方世界一切生灵都在其中。
下至命如烟花一闪而逝的蜉蝣，上至诞生还在天生异种之前的未知生灵。
他们一生的记忆都被烙印在忘川河里，随着血黄色的浑浊河水流淌，化为永恒不朽的篇章。
夏国人无法事无巨细的去实时处理，只能将之分流导入早已准备好的数据库之中。
星火数据阵列。
这方收录记忆的超巨型大阵，是使用相柳留下的应龙之躯的血肉改造而来的。
经过多次的迭代，将相柳九头九核心的特点发挥到极致，分化出百亿级别的运算单元。
理论上还可以更高，但这是国运同步运算矩阵所能达到的上限，再高就会面临失控的风险。
因为造物很难超越制造它的机器本身的精度。
当然可以通过某些辅助的方法做到，但很不稳定，无法保证良品率。
“星火数据阵列被填满了，耗时两秒半！”
随着百亿星火被点亮，宋应星冷静的汇报着情况。
忘川河承载的记忆何其之多，区区百亿的运算单元根本无法完全容纳，那河水里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恒河沙数的记忆。
不过夏国既然选择了动手，自然是有了应对的方法。
“启动燎原大阵，开启登天化人强制度化程序。”
随着宋应星命令传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人间和冥界各处亮起。
大地，海洋，地表，无穷无尽的星火呈燎原之势席卷世界。
那是无数个星火数据阵列。
上限卡住了，那就先补足数量。
……
“燃烧世界……真是有够疯狂的！”
在通过5677看直播的系统2233胡须抖了抖，很是惊叹。
虽然隔着屏幕没有亲身到现场观摩，但作为专精阵法的系统，祂一眼就看出这燎原大阵的结构底细。
“因为无法把世界的资源全部搬到人造洞天，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地利用吗。”
2233语气有些复杂，因为这种疯狂的行为让他想到了自己上一任契约者。
那家伙也是个奇才，最喜欢布这种抽象又危险的阵法，最后把自己玩死了，捞都捞不回来。
正如2233所说，夏国人无法把世界的资源全搬进夏洲洞天，因为时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但这未免太可惜了，所以采取了另一种方法，就地利用。
在人间和冥界各处布下各种设施，星火数据阵列就是其中之一。
一旦激活，就会不断吞噬所在地的资源自我成型。
而这并不是让2233感到疯狂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种阵法可以做到自我复制。
只要资源足够，就能不断分裂，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简直就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病毒，在不断的燃烧世界，直至彻底毁灭。
这种恐怖的东西，就连阵法专精的系统2233都觉得疯狂无比。
“人族在研究毁灭性力量这方面，果然是其他种族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