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啊？
还是两者的结合体？
谢沂手指穿过金发少年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揉着，眉心蹙起，落在祂身上的视线复杂极了。
而且在这个副本里，他也没看见宴渊。
已经一连好几个副本都和宴渊一起通关的谢沂有些不适应，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点开系统面板。
指尖在排行榜上一敲，排行第一的人已经换了，变成了贺越的昵称，旁边也挂着他傻兮兮笑着的照片。
谢沂瞳孔一缩，迅速关了排行榜，去自己的好友列表翻找宴渊。
然而……
没有，好友列表中也没了宴渊的名字。
怎么回事？
金发少年抬起头，困惑的看向谢沂。
“你在看什么？”
谢沂几乎在金发少年抬头的那一瞬间，就收敛好略有些失控的情绪，低垂着眼睫，淡声答道。
“没什么。”
副本中，玩家无法进入游戏论坛，也无法联系游戏列表中的好友，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有通关副本，回到玩家公寓这一条路。
看来只能先通关了这个副本。
等回到玩家公寓之后，他再联系一下齐涟，问问她无人岛那个副本通关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谢沂将游戏面板关了，这次副本只要求玩家存活五天，没有其他的要求。
游戏不是慈善家，这么简单的通关要求只可能说明一件事情，玩家在这个副本里，想要活下去很难。
谢沂回想着之前在大厅看见的场景。
被绑在轮盘上的侍者身上还挂着未被使用的道具，应该是个老玩家。
老玩家身上有用的攻击道具可不少，但他却没能从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npc手中逃脱，被绑在轮盘上任由有钱人取乐。
甚至，挂在他身上的道具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所以，这里必定有一条规则限制了玩家，令他们无法反抗npc的要求。
“你在想什么？”
等谢沂回过神，发现金发少年那张金色面具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金色面具，谢沂下意识往他的眼睛看去。
这次，谢沂看清楚了金发少年的眼型，是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漆黑如墨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在想下面是怎么回事。”
谢沂不受控制的回答了金发少年的问题。
金发少年哦了一声，整整个人黏黏糊糊的贴了上来，将谢沂抱得密不透风。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面吗？怎么又关注起下面的事情了？”
谢沂的嘴巴仍旧不受控制的回答金发少年的问题。
“好奇。”
“哦，下面的人其实是在利用自己的特权取乐，只要权势金钱不如他们的，都是他们手里的玩具。
玩具，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谢沂听着金发少年的解释，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在金发少年眼里，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而在大厅内的人眼里，侍者就是他们的玩具。
就如同金发少年所说的一样，玩具没有拒绝的权利。
被上位者选中的下位者，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哪怕他手里握着攻击道具，也无法对上位者使用出来。
“咚咚咚——”
金发少年的包厢门忽然被人敲响，黏在谢沂身上的金发少年不悦的抿唇，从他怀里爬起来，烦躁的说道。
“进来。”
谢沂也扭头朝着门口看去，是之前领着他上二层的领班。
他满脸漠然的站在门口，恭敬的弓着腰，对金发少年说道。
“侍者的服务时间已经结束，我来带他回去。”
金发少年抓着谢沂的手，不悦开口：“不行，他得跟着我一起住，让他住在下面，万一死了怎么办？”
领班不为所动：“侍者在服务时间结束后，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内，这是规则。”
金发少年听见规则二字，才缓缓松开死死握住谢沂的手。
“你先回去，待会儿我就去找你。”
金发少年忽然凑到谢沂耳边，小声说道。
谢沂手里什么信息都没有，对这个副本还一头雾水，摸不清底细。
所以他想趁着与金发少年分开之后，去别的地方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要是让金发少年来他的房间找他……
谢沂看了眼还在黏糊糊地拉着自己的手的金发少年。
他就别想去找线索了。
“不用了，放心，我一定能活着来见你的。”
谢沂安抚了金发少年几句，就跟着领班离开了。
等他来到大厅，发现之前一起来二层的侍者，此刻只剩下两个人了。
死的人也太多了点吧。
谢沂视线隐蔽的往大厅内一扫，在铺着洁白白布的长桌旁，发现了堆叠在一起的侍者尸体。
“别乱看！”
领班像是后脑勺都长了眼睛，立马就察觉到谢沂在偷偷摸摸看大厅内的人，出声警告道。
谢沂收回视线，安静的走出二层，与穿着蓝色清洁服饰的清洁工擦肩而过。
他回头看了眼清洁工，他耳上挂着一个红宝石般的耳坠，随着主人走动而晃悠悠的荡着。
这个清洁工要不是玩家，要不就是和副本有关的npc。
谢沂悄悄记下清洁工的特征，转身离开了二层，回到他刚开始出现的船舱内。
“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些有钱人是不是很大方，有没有赏你一些东西？”
侍者住的是集体宿舍，一个房间内住着四个人，他们一见谢沂回来，立马将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谢沂随意搪塞着舍友，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向自己想要打听的问题上。
“哦，你是说清洁工？他们全都住在我们下一层的船舱里。”
提起清洁工，侍者眼底闪过厌恶。
“死去的侍者尸体全都是由清洁工处理的。
我听见过他们处理尸体的人说，他们是以吃我们侍者尸体为生的，真是一群恶心的生物。”
谢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外面传来沉闷的号角声，还在拉着谢沂打听二层事情的侍者瞬间闭上了嘴，他们沉默的爬上床，整齐划一地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谢沂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口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