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对任何人明言。
姜嫣微笑柔顺的假面在门被身后的侍女关上之后就卸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之中，姜嫣看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精致、美丽，乌黑的长发如同绸缎一般，光滑柔顺。
人们谈到姜家的二小姐的时候，总会提到温柔、漂亮。似乎她就是这么一个适合站在伟大男人背后的贤惠温柔的女人。
今天，养母带着她一起去了那个以往最常去，但是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拜访的金碧辉煌的大宅子。
她带她去见一个男人，一个养母她认定的男人。
明明就在前面半小时前发生的事，姜嫣自己却记不清了，只有头顶昏暗的灯光、耳边恶心的喘息、身上粘腻的汗水……
“……小嫣也很喜欢长官的吧？”
姜嫣循声望去，嘴角自然而然地就露出了温婉的笑容，她知道这是她们说的“恬不知耻”、“虚假恶心”的笑容。
“是的，妈妈。”她这么回答，声音也是甜腻温柔的。
自诩上流社会的人们对她这样的人品头论足，认定她是他们所说的漂亮的菟丝花，明明背靠姜家，却非要走这么一条路。
但是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菟丝花如果要活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厚果呢？
姜嫣从梳妆台最深处的暗格里面拿出了存放在那里的一个储存器，看起来磨损得有些厉害，款式也是非常早的老款了，姜嫣白皙柔软的手指放在上面，显得这个储存器更加廉价。
但是姜嫣一点也不这么觉得，她点开了这个储存器的开关，就像是她一如既往做的那样。
然后一段光屏就被投了出来，伴随着被记录的声音。
“小嫣，别录视频了吧……”有女孩子的声音这么说道，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唔，不要，这可是姐姐第一次陪我过生日。”
“那好吧……”
“……”
姜嫣静静地听着，直到整段视频被放完，房间又回归了死一般的寂静。
“姐姐，就像以前一样，这一次，你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吧？”
姜嫣垂眸，声音轻柔，但是却像是无意识地喃喃。
-
“……还是算了吧。”
谢知非托着下巴，屏幕那边周息也学着她的动作，托着下巴看着她有些苦恼的样子。
虽然这个是她先提出来的，但是最后否决了这个提议的也还是她。
“明天可是她的生日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缺席吗？”周息的眼皮看起来有些耷拉着，整个人像一只困倦的猫猫，但是放在桌上一直摩挲着指尖的纸页的动作暴露了他其实是一直挠着东西如果听到了不喜欢的回答就要冲上去咬一口自己的主人的坏蛋猫猫。
“嗯。”于是谢知非点了点头。
“我其实看到合适的东西都买下来准备了很多，就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给她送过去。”
说到这，谢知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坐直了身子，“周息，你可以帮我送过去的吧？”
对面男人定了定眸，看起来有些危险。
谢知非就笑：“去吧去吧，拜托你啦。”
周息抿了抿唇，偏长了的银白色发丝柔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因为刚刚沐浴过后看起来毛茸茸的。
虽然因为谢知非拜托他去关注其他人有些不开心，但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侧了侧眸，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谢知非就给周息讲她今天的事情了。
今天去戴应那边的研究所的时候，见到了她前面就有所预料的人，只是没想到，分别了那么久，明明上次见面的场景还是恍然昨日，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张扬如火的少女一下子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戴云裳将指缝间夹着的没有点燃的烟重新装回了烟盒里面，冷淡的目光带着审视一般上上下下地扫过谢知非。
谢知非就安静地站着，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她，任由她打量自己。
戴云裳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好像还算满意的样子。
然后就招呼着两人一起跟着她进了后面的实验室里面。
看起来确实是主要实验室的地方，却被戴云裳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直接经过，她将两人带到了后面的储藏室里面，验证了自己的声纹。
“电梯。”
戴云裳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细微的机械运作的声音，面前的杂物后面的墙自动打开，里面正好是戴云裳需要的“电梯”。
戴云裳和戴应的这个研究所是一个障眼法，甚至看起来是核心保护的实验室也是一个障眼法。
三人坐着电梯一直往下。
谢知非估计了一下，大概下了上面三个研究所高度的深度。
“哧——”
电梯停下，门在气压的作用下被打开，面前是如果经过了官方鉴定将会被认定为3S级别的实验室。
戴云裳一直偷偷地关注着谢知非，她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她能够肯定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女。
她看到她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沉静的状态，无论是她做出什么样的操作，给她展现出什么样的画面，她的情绪波动都被压到一个很低的状态。
戴云裳微微眯了眯眼，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带着两个人出了电梯。
在最最核心的地方，一层又一层的保护金属封存之下，中间静静地放着一只完整的手臂。
戴云裳带着谢知非和戴应在设定的安全范围内站住脚步，因为使用的是透明的金属，他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就是……？”谢知非扬了扬眉。
“是。”戴应在戴云裳的眼神示意下充当了解说的角色，“这个是我们意外获得的……记忆金属。”
“正如你所看到的，在一整块手臂上面都附上了。起初其实只有三分之一的大小，但是因为一开始没有找到相应的应对方法，我们只能将它暂时封在这个地方。”
“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它扩展到了整块手臂，将它们同化。”